時沐笙仍保持着慣常的笑容,英子爸爸倒在地上不住抽搐,鮮血分外嚇人的噴涌而出,像是要把清晨的霧都沾的粘稠。
從活生生的人身上切下兩根手指頭,有人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之間,都有些驚呆了。
在不遠處,趕來尋找時沐笙的陸瑾珩剛好見到了這一幕。彼時時沐笙拿着刀,一刀切下兩根手指頭,眼睛眨都不眨。他微微朝後踉蹌了一下,明明不是她的血,但是卻那樣刺目,扎的人眼睛生疼。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時沐笙扔了刀,目光冷冷的掃過在場衆人:“說我殺雞給猴看也好,說我心狠手辣也罷,到底如何,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們最多在這裏待兩個月,關於我們的喫住問題,多付兩倍給你們,總之一句話,你們不找事,大家相安無事。如果惹惱了我”
時沐笙踢了下地面上的刀:“你們看着辦”
小白扶着時沐笙,兩人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不在方纔那種場合,時沐笙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眉眼分外柔和。她良久手心還在發着抖,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裝面子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像她這麼不會演戲的人,簡直是在拿命在玩兒。
“杜醫生。”
時沐笙敲了敲門,年邁的老朽打開門,見是她,連忙迎了進來:“你要回去了”
時沐笙點點頭。
“在回去之前,我要拜託你件事。”
杜醫生似乎知道時沐笙要來幹什麼似的,他捋了下花白相見的鬍子,慢吞吞道:“他的手指我已經接好了。唉你一刀砍下去容易,可知道我縫了多少針難爲死我這個老頭子了”
他先是欲揚先抑的說了自己有多麼的勞苦功高,而後話風一轉,訛了時沐笙一大筆醫藥費、嘆口氣道:“說來,那個男人也是個舌長的,他自己以爲自己是個山大王,誰知連個看山的狗都比不上。也不怪你,要怪啊,就怪這些鄉巴佬見識短淺,這麼容易就給人當槍使”
時沐笙眉頭一挑:“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不是我知道,而是誰都能夠猜的出來。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找你麻煩,孩子啊,新仇舊怨得好好算一算,否則你再光明磊落,也抵不住陰溝裏伸出一隻把你往下拉的手。
時沐笙點點頭。拜別出門,她陡然看見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陸瑾珩。男人脊背挺的直直的,像是鋼筋焊就的,眉眼如兵如剛,滿是肅穆的殺意。
“沐笙,過來。”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像是從地獄裏披上人皮逃竄的修羅。
“我們回家。”
他看着時沐笙的眼睛如是說。
時沐笙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她問:“你看到了”
“嗯。”
她長出一口氣:“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
“爲什麼
”
陸瑾珩停着腳步,他的眸子十分深邃,亮晶晶的看向時沐笙:“你真的想知道嗎”
時沐笙點頭。
“好。”陸瑾珩緩緩說:“因爲你太善良,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兩根手指頭那麼簡單,而是整條胳膊砍下來,並且由他自生自滅,死了活該,活着也是個禍害,這便是我們的不同。”
即使兩個人中間隔了再多的鮮血淋漓,再見之時,還是能一笑將那些不好的事情盡數泯去。
劇組的設備被砸了不少,因此編劇被迫修改劇情走向,一切開始重建。要走的時候,時沐笙把一切託付給了沈嘉霖,她太累了,所以回到a市坐鎮,讓言蔚熙來。
陸瑾珩開着車,時沐笙坐在副駕駛,車廂內一片寂靜。剛剛下過雨,山路泥濘,顛簸的厲害,沒有走多遠,時沐笙突然發現,村子裏有一個方向燃燒起了大火。
滾滾塵煙直衝天際,像是一條灰色的長龍,在一片碧空如洗間盤旋着。明亮
而又刺目的火舌燃燒了起來,時沐笙微微一怔,心道不好。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地方正是秦煙先生的學堂,看火勢的程度,已經蔓延到了她的家裏。不行,火太大,如果裏面有人的話,豈不是危在旦夕
“停車”
時沐笙拍了拍車窗。
陸瑾珩顯然也看到了,但是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皺眉瞥向窗外看了幾眼,十分不耐煩:“沐笙,不想幹什麼”
“村子裏鬧火災了,秦先生的地方,我得去看一看。”
“不需要。”陸瑾珩的聲音十分冷淡:“如果她真有什麼意外,你就算是去了,也無濟於事。更何況,村子裏那麼多人,豈會不不比你頂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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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兒是這個理兒,但是時沐笙就是控制不住的單細胞。她深呼一口氣,遠處火勢漸大,時沐笙心中也開始七上八下了起來。
那個臉色蒼白,笑起來分外溫暖的秦煙。那個冷着臉眉清目秀的少年孟湛,兩條活生生的生命,雖然知道自己頂不了什麼事兒,但是時沐笙也絕對不能容忍自己坐視不理。
“陸瑾珩,我們應該去看一看。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總比在這裏乾着急的好。”
陸瑾珩無奈道:“是你着急。”
言下之意,我可一點都不着急。
時沐笙簡直要被氣炸了她冷着臉,一句話都不說,伸手去拉車門,然而車子緩緩行駛着,車門也被鎖上了。時沐笙又去抓鑰匙,被陸瑾珩眼疾手快的藏了起來。
“陸瑾珩”
時沐笙咬着牙叫他的名字。
陸瑾珩手握着方向盤,慢條斯理的回過頭來,輕描淡寫的看了炸毛的時沐笙一眼,許是覺得從來沒有見過她的這個樣子,覺得好笑,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我在。”
時沐笙頓時被一盆涼水澆的透心涼。
她懨懨的垂下頭,而後聽陸瑾珩說道:“可以回去,但是你必須一切聽我的話,不準自作主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