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了……
深夜。
季思染怎麼都睡不着。
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在回放他的這句話。
開始的時候她還能說服自己沒有做錯,但是越想到後面,她越覺得心虛。
似乎她確實做的有那麼一丁點不對……
“可是他也不能這麼說吧!”
季思染怎麼都想不通,一腳踹飛了身上的被子,猛然坐起身,盯着牀頭主辦方送的那個熊貓玩偶發呆。
“不就是和遲帥打了個遊戲嘛!這男人怎麼就這麼軸呢!”
熊貓玩偶當然不會回答她的話,季思染哀嚎一聲,又矇頭倒回了牀上。
“我做的沒錯!和我組隊打遊戲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只遲帥一個人,我不可能每和一個人打遊戲都要向他報備吧?他算老幾啊他!”
一陣哀嚎落下,季思染撿起被子,重新蓋到身上,閉上眼睛,逼迫自己入睡。
大概五分鐘後,她又鬼魅一般的睜開了眼睛,黑暗中,摸索着翻身下牀。
換上衣服,走出玄關的時候,季思染一遍遍的催眠自己。
她真的沒有要去見霍祁揚。
她只是出門去拿個外賣,然後順便路過他家門,問一下智障門他家主人的情況而已。
作爲鄰居,她偶爾關心一下鄰里生活應該再正常不過。
嗯,這麼想着,季思染淡定自若的將自家房門打開。
寂靜的夜裏,開門的動靜稍稍有些大。
按理來說,在她將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對門的智障門就該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可是怎麼這會兒還這麼安靜?
季思染蹙眉,刻意放慢動作,邁着步子晃晃悠悠的從對門走過。
嗯?還是沒聲音?這智障門睡着了?
季思染退回去,掏着口袋,裝作找東西的樣子,使勁的在智障門面前晃悠。
“哎?我的手機呢?手機怎麼不見了?”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用餘光打量智障門的反應。
智障門一直安安靜靜的,要不是頭頂那個攝像頭還在,季思染差點就要以爲這是一扇普通的門了。
“手機應該是落在家裏了……”
她自導自演,嘀嘀咕咕的轉身進門。
在客廳裏瞎轉悠一圈,然後摸出口袋裏的手機,重新走出房門。
“呀!差點忘了還有鑰匙!”
即將關上門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腳步,再次轉身往屋裏走。
一番折騰之後,她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鑰匙,總算是出門了。
可是那扇智障門從始至終都不曾發出聲音。
季思染一開始以爲是霍祁揚把系統給關了,後來湊近才發現,這智障門上給安了一個顯示屏。
她眯着眼睛朝顯示屏上看,上面有一行粗體加黑的大字正在滾動。
——你一直在我眼皮底下溜達也沒用,你惹主人生氣了,主人不許我和你說話……
“……那你還不是說了?”
季思染擡頭,朝頂上的攝像頭遞去一個鄙夷的視線。
滾動的大字忽然換了。
“哦。”
季思染朝那兒看去一眼,無所謂的撇撇嘴。
“誰說我在你眼前溜達了?我只是去拿外賣而已。”
說完她轉身就走。
顯示屏的字幕卡了一下,字母再次換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
她的身影總算是消失在鏡頭前。
門內。
躺在純黑大牀上的男人眉頭皺了一下,沉默翻身,將視頻給關了。
過了一會兒,季思染果真提着外賣回來了。
經過智障門的時候,她腳步頓了一下,走到智障門前,用腳踢了踢。
——什麼事?
智障門閃了兩下黃燈。
季思染擡頭,望着頂上的攝像頭猶豫了一下,故作淡定的道:“替我跟你主人說聲對不起。”
話落,沒等顯示屏上的大字滾動,她轉身就走。
以至於都沒有看見後面字幕上紅燈閃爍的一句話:
——哎哎!你等等!主人在看呢!你再多說兩句啊!
可惜,季思染已經頭也不回的進了家門。
而門內,大牀上一直陰沉着臉色的男人,忽然勾脣冷笑了一聲,漆黑的眸光盯着顯示屏。
“誰讓你主動給我開視頻了?”
“嘀嘀,主人,我以爲您會想看她親自道歉。”智能系統怯怯懦懦的回答。
“我並不想,關了,再自作主張,送你回爐重造。”
“嘀嘀,是,主人,我知道了。”
智能系統十分委屈的垂下攝像頭。
明明它的紅外線鏡頭都看見了,主人脣角有輕微上揚的弧度,並且身體各項指數也在上升,據分析來看,這是喜悅的象徵。
爲什麼主人還要懲罰它?
搞不懂,主人的心思怎麼這麼難猜呢?它情願去控制掃地機器人打掃家務!
翌日清晨。
季思染特意起了個大早,收拾好自己,然後墊着腳尖,守在自家門前,瞅着貓眼往外瞧。
大概八點一刻的時候,對面的門開了。
身形頎長的男人穿着一身純黑的西服,從門裏走了出來。
季思染本能的屏住呼吸,在他轉身擡眼的時候,明知道對方看不見自己,她還是嚇得一骨碌蹲下了身子。
叮——
聽到電梯抵達的聲音響起。
季思染拉開門,給自己暗暗喊了一聲加油,然後低頭,一路跑到電梯前,伸出手對裏面的人喊了一句:
“等一下!”
即將閉合的電梯門頓了一下,接着又緩緩打開。
季思染擡頭瞄一眼裏面的男人,忐忑不安的邁步走了進去。
“你今天怎麼出門這麼晚啊?”
她歪頭看他,乾笑着開了一句口。
從早上六點整等他等到現在,如今再擠地鐵去公司,百分之兩百會遲到。
“……”
電梯間裏很安靜。
儘管季思染早做好不被搭理的打算,但是當霍祁揚真的忽視她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些小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