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要進總裁辦公室的人都戰戰兢兢的，進去之前都反覆練習着進去之後要說的話，深怕說錯一句話就會遭到一頓狠批。
作爲資深八卦團的一員，季思染當然也聽說了。
她靠在椅背上，當個稱職的喫瓜羣衆，撇着嘴巴，一邊在心裏暗暗慶幸着自己的工作不需要和總裁直面交流。
一邊摸出手機，給遲帥發消息，約他晚上出來見面，好把包裏那佔位置的剃鬚刀給送出去。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遲帥就打來了電話。
季思染擡頭看一眼四周的同事，起身出去，尋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才接通。
“喂？”
她壓低着聲音開口，儘量低調行事，卻殊不知走廊頭頂上的那個攝像頭，正‘呲呲呲’的跟着她的動作而移動。
“把屏幕放大。”
辦公室裏，霍祁揚丟下這句話，臉色鐵青的盯着屏幕。
超高清像素和3d立體環繞音響設備，讓畫面里正在打電話的女人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甚至她左右亂瞟、撲閃撲閃的小眼神，都能清晰異常的顯現在眼前。
“是我，你今晚有空嗎？”
耳機裏傳來她小聲說話的聲音。
霍祁揚眉頭緊皺，握着鼠標的手穆然收緊。
“嗯，也可以，到時候我請你喫飯！”
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些什麼，季思染的表情滯了一下，然後忽然笑着點下了頭。
她笑得那樣燦爛，看上去真是有些刺眼。
“ok，那到時候下班見，你順路過來接我啊！”
“……”
“嗯，好，我知道了，你到時候到公司樓下了，再給我打電話好吧？嗯，就先這樣，拜拜！”
短短一通電話，其實時間不長。
但霍祁揚卻感覺他們這個電話打了一個世紀這麼久，久到他甚至都想衝到畫面裏，將她的手機奪過來，狠狠的砸在地上。
“編號0518。”
關掉視頻，霍祁揚沉聲喚了一句。
“嘀嘀，我在。”電腦主屏幕閃了兩下黃燈，機械電子音隨之傳來。
霍祁揚抿脣沉默片刻，一字一頓道：“攔截連接她的手機，我要知道她剛剛那通電話是打給誰的。”
“是，請輸入目標人物。”
霍祁揚眼眸微微眯起，沉聲丟了三個字出來，“季思染。”
“好的，正在操作中，請稍後。”
機械電子音遲緩了片刻，隨後再次響起。
“嘀嘀，號碼已查詢到，歸屬地：a市，淮安人，性別：男，年齡：24，職業：模……”
“我只需要知道名字。”
沒等智能系統將資料唸完，霍祁揚手按眉心，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它的話。
“是，姓名：遲帥。”
‘啪嗒！’
話音落下，霍祁揚失手，將鼠標摔在了地上。
鼠標被摔得四分五裂，智能電腦的屏幕也忽然閃現出紅色。
機械電子音的音量都隨之升高起來。
“嘀嘀，主人，各數據顯示，您的情緒正在大幅度上升，請您深呼吸，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如果需要，隨時可以對我下達命令。”
霍祁揚閉上眼睛，斂起眼底的陰鬱，沉聲，“關機。”
“是。”
電腦屏幕緩緩熄滅，閃着的紅燈暗下，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霍祁揚勾脣冷笑，眼前的一切彷彿忽然變得陌生起來。
“遲帥？呵呵。”
就是那個在天台上和她相擁、在夜裏和她打遊戲的男人嗎？
他勾脣冷笑，眼裏泛着深入骨髓的冷意。
……
季思染沒想到自己接完電話回來後，會突然被叫到總裁辦公室去。
明明前一秒她還在天堂，喫着那些人的瓜，怎麼後一秒，她就被拽進地獄了
“主管，我最近也沒有什麼測評書要交啊？你知不知道總裁爲什麼事找我啊？”
季思染站起身，可憐巴巴的拽住主管的袖子，實在是有些不太想去送死。
“不知道，哎呦，你還怕什麼啊，你都是老闆娘了，總裁還會爲難你不成啊？”主管勾脣輕笑，拍拍她的手背，眼神裏滿是曖昧的精光。
季思染一口氣差點梗住，當時就很想呵呵噠的回她一句，‘你們總裁沒有正常人的思維，他爲難她，那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可惜，她這樣說了之後，除了口頭上爽一點以外，其餘得不到任何好處，不僅如此，她還得揹負一百萬的鉅債。
嗯，這太不值得了，季思染在心裏痛罵一頓，過過癮之後，最終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的去一趟。
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她手放在脣邊輕輕咳嗽了一下，都還沒做好進去的打算，那扇門卻忽然自動開了。
她探着腦袋朝裏看去一眼，冷不丁的正好對上霍祁揚的視線。
“呵呵呵呵，總裁，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下就算不想進去也得進去了。
季思染勾脣乾笑，挺直着脊背，一步一步沉重而緩慢的走到他面前。
“坐。”
難得的是，霍祁揚看起來面色冷淡，但對她的態度還算不錯。
“謝謝。”季思染彎身，在椅子上坐下。
霍祁揚擡手，將一個手機推到她面前。
“這是……幹什麼？送我的？”季思染愣了一下，看着這個手機，感覺有種被賄賂的感覺。
不過賄賂送手機，太low了吧？
“呵，你有送過我東西嗎？就好意思讓我送手機給你？這是公司公共財產。”
霍祁揚眉毛挑了一下，眼神瞬間冷了幾個度。
“呃，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隨便問一問！”
季思染一驚，立即擺手，將手機推了回去。
“拿着，裏面有一款準備研發的遊戲小編程，你試玩一下，跟我彙報一下試玩體驗，以及發展市場。”
霍祁揚掃她一眼慫慫的樣子，冷淡的收回視線。
“哦，好。”
季思染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得罪他了，感覺他每一個眼神都在自己身上扎刀子，立即秒慫得不要不要的。
她低着頭，下巴都戳到胸口了，就是不敢擡頭看他。
“那總裁，我先出去了！”
說話間，季思染迅速伸出手，在桌子上摸過手機，揣進口兜裏，然後起身，掉頭就準備往外跑。
“站住。”
可惜她動作還是慢了，腳下步子纔剛邁了兩步，就被人叫住了。
“還有什麼事嗎總裁？”
季思染本能的頓了一下，微笑轉身，疏離又不是禮貌的看他。
“誰允許你走了？給我坐那裏玩。”
霍祁揚擡起起下顎，朝一邊的沙發點了點。
“您的意思是……讓我待在這裏玩？”
季思染愣住，不敢置信的伸出指尖指了一下那邊的沙發，怕自己理解錯誤。
“嗯，沒錯，過去坐着玩，別在我眼前妨礙我。”
霍祁揚點了點頭，一臉的嫌棄與不耐。
季思染啓脣，很想問一句，既然嫌棄她、怕她妨礙到他，那爲什麼不讓她出去玩呢？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還不讓別人痛快嗎？
“你以爲我想留你？這款遊戲是高層機密，你必須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試玩，如果泄露出去，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直接了，又或許是霍祁揚猜到了她的心思。
在她這些話問出口之前，他便給出了答案。
“……好的，我知道了。”
季思染抿脣，認認真真的點頭應下，轉身，乖乖的抱着手機，走到對面的沙發坐下。
“這款遊戲已經全部設計完了嗎？”
點開遊戲界面的時候，季思染忽然問了一句。
“沒有，完成度只有百分之五十。”
霍祁揚聞言頭都沒擡，說話的聲音低沉又冷淡的傳了出來。
“好的，我知道了。”
季思染皺眉，不太習慣他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將注意力放在遊戲上。
逐漸的，她專心下來。
碩大的辦公室內，寂靜一片，時不時的傳來她遊戲裏的音效聲。
不得不說，這款遊戲設計得十分精良。
不論是從遊戲的背景、人物設定，還是一些pk作戰時的特效展示，都能看得出來，那全是付出過巨大心血後的結晶。
季思染一開始還有些不滿意他的安排，但後來是真的被這款遊戲深深吸引。
玩着玩着，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她想一次性將這試玩版本給玩通關，恍惚間一個擡頭，卻忽然發現牆上的鐘壞了。
季思染暫停遊戲，活動活動指關節和脖子，順帶着對霍祁揚說了一句，“你這牆上的鐘怎麼壞了啊？”
怎麼可能就七點了呢？總裁辦公室掛一塊壞了的鐘表，也不怕寒顫啊！
季思染在心裏默默吐槽着，準備看霍祁揚尷尬的模樣。
卻沒想到他淡淡的來了一句，“鐘沒有壞。”
季思染愣了一下，勾脣笑道：
“沒壞？怎麼可能？這上面的時間都七點了！你早該下班了！怎麼可能還在這坐這麼久？”
另外她和遲帥約好了下班一起喫飯的，他都沒打電話過來，所以現在肯定不是七點！
季思染異常堅定這個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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