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醫生低叫道：“完了！”
梅悅和米小顏也是緊張不已，下意識想逃，但最終還是穩住了，看向王升。
唯有王升氣定神閒，一步站到了梅悅身前，面對着跑過來的衆警察。
四名警察跑近後，帶頭一個粗眉中年警察亮出了證件，喝道：“梅悅醫生是吧？有一起刑事案件，需要你的配合調查，請你……喂！不相關人等，麻煩迴避一下！”
最後一句，卻是見王升一直擋着梅悅，那粗眉警察終於忍不住了。
後面的梅、米兩女，無不暗捏一把冷汗，郭醫生則是臉色難看，暗叫完了。
這時樓道上還有病人和醫護人員沒走盡，見到這邊情景，不少人駐足停步，好奇地朝這邊看來。
王升卻沒移開的意思，說道：“這位警官，關於本院醫生田承元被傷一案，我作爲一名知情人，希望能夠和警方合作，提供一點我知道的信息。”
那粗眉警察皺眉道：“知情人？什麼樣的信息？”
王升從容道：“田承元醫生被刺受創，並不是梅悅醫生的過錯，而是田醫生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
這跟事實真相還是有差距，但王升現在既然要和左離談條件，不能把事情一下子做太絕，是以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說法。
幾個警察不禁面面相覷，片刻後，粗眉警察才道：“你有證據嗎？”
王升搖搖頭：“沒有。”
這話一出，頓時無論是幾個警察，還是梅悅、郭醫生等人，無不愣住了。
沒證據有什麼用？人家警察辦案肯定是以證據爲先啊！你這空口無憑，人家怎麼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尤其是郭醫生，心中又急又怒，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看吧！我就知道這小子根本沒辦法！光會說大話，這下是真的糟了！唉，早點聽我的，躲起來該多好……”
他聲音壓得很低，只有王升、梅悅和米小顏能聽到，兩女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少許後悔神情。
對面的粗眉警察一聽說沒證據，登時臉色一沉：“沒證據，那就只好麻煩你先讓一下，我的同事會帶你回警局配合取證。不過，梅醫生也要跟我們一起回去！”說着使了個眼色，他身邊一名年輕女警察，立刻摸出手銬，走上前去，想要把梅悅銬上。
梅、米、郭三人不禁色變。
王升卻一擡手，攔着了那年輕女警察，溫和地道：“我只是說自己沒有證據，但要證明她沒有故意殺人，又不是一定要證據不可。我有另一樣東西，能證明她是無辜的。”
粗眉警察兩道標誌般的眉毛頓時一挑，道：“什麼東西？”
王升一字一字地道：“受害人自己的證詞！”
這話一出，唯有米小顏明白他在說什麼，頓時芳心一動。
其它人，包括梅悅在內，無不愕然。
“受害人？你是說本案受害人田承元醫生？”那粗眉警察登時訝然。
“不錯，田醫生現在就在我們醫院的新院區重症監護室內，他現在已經有提供案件證詞的能力，只要幾位幾分鐘的時間，就能到他那裏確認清楚整件事的真相！”王升沉聲道。
樓道內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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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過了好一會兒，粗眉警察才重新開口：“你的話存在較大問題，我不能答應。”
被他攔着的那年輕女警察冷然道：“我們到這前，纔剛剛先去了那邊重症監護室，確認了田醫生現在根本沒辦法說話，就算過去，他現在也沒辦法提供證詞配合案件調查！”
王升釋然道：“原來是因爲這個，但我並不是說他現在已經能說話，而是說，一會兒他就能說話。”
那年輕女警察秀眉一挑：“受害人的主治醫生說了，受害人至少還要二十四小時到四十八小時的恢復時間，纔有可能開口說話，你憑什麼說‘一會兒’？”
王升露齒一笑：“就憑我是一名醫生！”
話中透出的自信，讓聽者無不一怔。
然而那年輕女警察卻微微冷笑，說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受害人的主治醫生是誰？他叫周廣博。”
聽清她話的人，全都愣了一下。
連王升也不例外，皆因這名字他知道是誰，是滇中院急診科主任，曾經和他有過數面之緣的那位周主任！
想不到這次竟是他親自出動，看來多半是因爲受傷的是本院醫生，所以周主任才親自出馬。
“現在你明白了嗎？周主任親口告訴我們，說受害人至少要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的恢復，纔可能說話，而現在你說幾分鐘後他就能說話，麻煩你理智、客觀地告訴我們，該相信你們哪一位？”那年輕女警察微微帶點諷刺地問。
她都不需要問王升身份，只看後者這麼年輕，就知道這人怎也不可能比周主任這種著名又老資歷的醫生權威！
哪知道王升想了想，居然一本正經地道：“我個人覺得，你這一點上應該相信我的。”
這話一出，不但沒人信服，反而有幾個遠遠看熱鬧的“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這小子當他是誰？居然覺得他的判斷比周主任還要權威？”
“就是！等等，他不會是不知道周主任是誰吧？”
“這不太可能，應該還是自信心爆棚。我好像沒怎麼見過他，是新人吧？”
“你不知道？這傢伙叫王升，是六科的外院進修醫生，據說還在實習期呢！”
“實習期就能來咱們這進修？他難道有點本事？”
“得了吧！你難道不是從實習期過來的？說，你實習期的時候有啥本事？”
“這倒是……”
……
議論聲太大，這邊衆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郭醫生，要不是這裏有警察同志，他現在都想直接罵王升了。
本事沒有，大話倒是說得一套一套！先逞強說能幫梅悅，現在又說連周主任的話都沒他的權威，這傢伙是喫什麼長大的，膽子這麼大，臉皮還這麼厚！
那年輕女警察愣了一下，轉頭看看粗眉中年警察，見後者也是雙眉深鎖，露出不悅之色，她登時就轉回頭，便想叱責。
那粗眉中年警察卻走上前來，輕輕按在她肩上，止住她的話，對王升說道：“你這樣空口白話，我們也很難相信。這樣吧，我們公平一點，在這找個大家都信服的醫生問問，在你和周主任之間，他覺得誰更可信，怎麼樣？要是他說是你，那我聽你的，現在就去重症監護室，否則的話，請讓開，不要妨礙我們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