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生意啊，現在來這的人都學精了，光看不要！你看這圍着多少人，特麼愣是半小時了沒一個掏錢的！”攤主唉聲嘆氣地抱怨着。
王升定了定神，看了看周圍圍着的人，確實，大多數人只是圍着看個熱鬧，少數幾人在那翻玩地上的賭石。
和何勝學習了一下，加上來這後看了一些，王升也算有了點經驗，這些賭石有大有小，一般情況下都是越大定價越高。但作爲買客來說，要純按大小去買，那就是真的外行了。
此時他一邊留意着思思，一邊朝地上的十多塊大小原石看了一眼，目光瞬間透過原石的表層，深入料子內部。剎那間，這十多顆的大體情況，他已盡掌於胸。
雖說對細節把握還不到位，但他牢記着何勝說的幾個大特徵，看翡翠先看顏色，再看透明度，然後是內部的結晶情況等等。幾個特徵結合下來，基本上就能斷定翡翠的大概品級。
一般人只能看着那些原石外表的石層，用自己的經驗或者瞎猜，判斷這些料子的好壞，但他這雙透視天眼，卻能讓他直接看盡其中的奧妙。
十多塊賭石，最好的一塊裏面也沒什麼好貨，透度非常差。
“我就要這塊了！”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忽然按在一塊足有四五十斤的賭石上。
“呵。”卞威看了一眼，輕輕地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那中年男子見這和自己差不多體型的年輕胖子居然敢笑自己，頓時怒了。
王升暗訝。
這個卞威眼力竟然這麼好，一眼就看出那塊賭石不行？
“八百塊的賭石，想開個好貨？呵呵……”卞威微微冷笑，眉眼間盡是不屑。
周圍衆人無不愕然，連一直心情複雜的思思也不禁錯愕地看向他。
王升這才明白卞威並不是看穿那塊裏面沒好貨，而是嘲諷對方買了便宜貨。
不過，這裏這麼多塊賭石，那中年胖子挑的確實是最便宜的一塊。
“八百塊怎麼了！我想要哪塊是我的自由！”中年胖子怒了。
“拿幾百塊賭一賭，玩一玩，沒好料就當練手，抱着這心態來賭石，註定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成功！在這裏的賭石賣家，哪個不是眼力高明的行家？爲什麼要定價分檔？就是因爲他們自己早就判斷出，這些賭石的好壞高低！我卞某人敢打包票，你那塊裏面絕對沒好玉，多半是碎的！”卞威挺起了胸，斬釘截鐵地道。
雖說對他態度難生好感，但衆人迴心一想，這也不無道理，暗暗點頭。
連中年胖子也不禁露出猶豫神情。
王升暗感奇怪。
卞威這些話，說不定會打跑買主，但攤主卻一直笑眯眯地坐在攤位後，沒有說話，怎麼回事？
卞威再不理他，轉頭看了看其它賭石，道：“老薩，今兒的料子不錯嘛。那兩塊回頭給我送我店裏去，照價收。”
周圍的人無不動容。
他指的兩塊，一塊標價是一萬九，一塊更貴，足足三萬一！兩塊加起來，就達到了五萬，幾句話間就定了，這人好強的自信！
“呵，我這雙眼睛，一眼就能看出好壞，這些料子都不行，只有這兩塊上得檯面。照這表層的石層風化程度來看，鐵定是出自不錯的岩層，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拿去一切，稍稍加工，一塊就能賣到五萬以上，錯不了！老薩你可記着，這兩塊我定了啊，回頭到我卞石記店裏拿錢！”卞威隨口說着，最後朝攤主來了兩句，再不廢話，帶着思思從人羣裏擠了出來。
王升忙讓到一邊，看着兩人朝另一個攤位而去，心裏大訝。
之前他還覺得卞威確實懂行，可是剛纔這兩塊，光從種水來看，就知道絕非好貨。別說一塊值上五萬，兩塊一起就連五千恐怕都不值！
這傢伙看走眼了，絕對的。
卞威一走，人羣頓時熱鬧起來，紛紛問起那年輕胖子是誰，等到知道是鼎鼎大名的卞石記少東時，無不震驚。
“老闆，這塊三萬一的賭石我要了！”一個穿着綢服的男子突然道。
“啊？可是這塊剛纔卞老闆已經要了！”攤主錯愕道。
“這不還沒拿走嗎？我這給你現錢！”那綢服男子急道，一邊說一邊把自己手上的男式手提包拉開拉鍊，裏面赫然是一疊疊厚厚的鈔票！
“那不行！我們賭石人講究的是信譽，你這怎麼行！不行不行！”攤主斷然道。
“加一千！我出三萬二！”綢服男子並不死心。
“不行不行！”攤主不停搖頭。
“這樣，最多加成三千，三萬五！三萬五我給現金，現在就要！”綢服男子拿了幾疊鈔票出來，硬往攤主手裏塞。
衆人無不譁然。
有人叫道：“別收他的三萬五！我再加兩千，三萬七賣我！”
有人開了頭，就有人接上，另一個人急道：“三萬八！三萬八！我要了！”
“三萬八千五！老闆賣我！”
“你這特麼才五百也好意思加？我出四萬！”
……
外面的王升看得瞠目結舌。
剛纔還無人肯掏錢的賭石，剎那間就熱鬧起來，一個個爭着要那塊被卞威挑中的最貴賭石！
而且，不只是這一塊，連另一塊一萬九的，也之前那中年胖子按着，大叫着“二萬五誰也不準跟我搶”，死死不放手。
在不斷的加價面前，那攤主也終於撐不下去了，最終以四萬二的價格，把原本三萬一的那一塊賣給了那綢服男子
另一塊一萬九的賭石也成了搶手貨，一直加價到三萬塊，纔出了手。
那攤主一邊收錢還一邊唉聲嘆氣：“唉，都怪你們，這下好了，我在卞老闆那怎麼交待啊！靠！”
王升看着狂熱的人羣，不禁搖頭。
等這兩個花了七萬二買到兩塊賭石的豪客，回頭切出來發現裏面全是垃圾成色，會不會氣得跳樓？
那兩人抱着兩塊賭石，喜孜孜地出了人羣，興沖沖地離開。
王升看了他們幾眼，正準備轉回頭繼續過去看看卞威和思思，驀地一個穿着黑色襯衣的男子上前，把那個花了四萬二買下賭石的綢服男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