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陽一生行醫，見識何其之廣，可謂見慣風浪，到底自己身上什麼東西被他發現了，導致他居然會連說不可能？
柳重陽沒理睬衆人，忽地再次探手按到了王升身上，這次是雙手齊按在他胸口。
王升嚇了一跳。
一言不合就襲胸，就算我是男的也不行啊！
幸好柳重陽隨即雙手挪開，從前胸到後背，從左到右，一寸一寸，檢查一般在他身上按來按去。
“師父？”王升滿頭霧水地試探着叫了一聲。
“爺爺！你在做什麼！”柳夢夢驚奇地大叫。
柳重陽卻完全不理他們，只管繞着王升按來按去。
身爲徒弟，王升也只能任他施爲，心中疑惑不已。
幾個少年少女更是好奇，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看着。
過了好一會兒，柳重陽終於收回手，退開了兩步，喃喃地道：“怎麼可能會這樣……這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啊！這根本就不是人！”
“師父！”王升實在忍不下去了。說他‘不是人’，這也太過分了！
柳重陽一驚，終於回神，眼神複雜地看看他，又轉目看向柳夢夢，嘆道：“丫頭，你輸了！”
他莫名其妙地檢查了一通，就突然來這麼一句，柳夢夢怎麼可能接受，失聲道：“爺爺！什麼叫我輸了？我們這還沒比完呢！剛纔我那針只是一時失手，再來一定會贏了他！”
柳重陽卻搖搖頭，說道：“沒用的，你的針，確實影響不了他的‘炁’。”
他見識何其之廣，本身更曾是柳氏九針當世第一人，這一句出口，就說明這是事實。幾個少年少女固然聽得目瞪口呆，柳夢夢則更是玉容變色，不能置信地道：“爲什麼？！”
柳重陽沉聲道：“柳氏針術，下針如石砸清池，自然濺起層層清波甚至大浪，進而影響人體這個‘炁池’中的‘炁’。可是當你面對的不是池塘，而是大海，你的一塊石子，能砸出什麼樣的結果？”
柳夢夢下意識地道：“這……這怎麼可能砸得出什麼結果來。”
柳重陽嘆道：“沒錯，你砸出的水波，只不過是這大海中極爲微小的一處，很快就會被大海本身給化解，根本引不起什麼結果！”
柳夢夢並不愚蠢，聽到這處，已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睜大雙眸道：“爺爺，你的意思，是說王升他的‘炁’，強得像大海一樣？”
柳重陽長吁一口氣，露出震驚的眼神：“我這一生，從來沒見過誰的‘炁’像他那麼強！不，別說像他那樣，就算是他的一半，甚至再一半，都遠遠超過了我的認知！”
幾句話說出口，在場衆人無不一愣。
甚至連王升自己，都是一呆。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池塘和大海？他有那麼強嗎？”
“這怎麼可能嘛，正常點的人哪可能那麼多炁？”
“我不信，反正我不信！”
“可是他的傷口恢復得這麼快，很明顯是因爲‘炁’特別強大的緣故啊。”
……
幾個少年少女無不帶着驚異之色，低聲議論着。這種事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可是出自柳重陽的口，卻讓他們意識到，這確實是個事實。
給嚇了一跳。
此前，他知道自己的“炁”比常人更強大，但並不覺得自己強到何種地步。因爲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笑臉駝子，現在這位前輩高人的“炁”，很顯然就比他的“炁”要強！
看來，師父似乎見識也不見得很廣啊。
退一步說，就算只是嶽凝珠那種級別，“炁”也已經遠遠超過常人。照這推斷，國術高手的“炁”恐怕都非常強大。
難道師父沒見過那種國術高手？
不過另一方面，柳重陽確實也沒說錯，王升從一開始，就知道柳夢夢的針術不可能傷到他，因爲他的“炁”，超出了對方針力能達的範圍。
“現在沒什麼再比下去的意義了吧？”王升攤手道。
“不！”柳夢夢忽地大叫一聲。
“喂，做人要見好就收！我已經讓你了，別太得寸進尺！”王升有點不耐煩了。
“我不信！我要再試一次！”柳夢夢到了這刻，仍不肯放棄。
“哼！”王升臉色一沉，手中長針倏然一探，瞬間刺入柳夢夢頸下！
這一下突如其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得到他竟然會突然出手，一時之間，全都沒反應過來。
王升長針入頸五分，隨即手一鬆，留下了針，收回手來。
柳夢夢身秋“受害者”，自是最先察覺不對勁，玉容變色，張嘴想要怒叱王升：“呃呃呃呃……”
然後停了下來。
其它人此時也反應過來，驚愕之極地看看向她。
柳夢夢震驚地停了一會兒，再次張嘴：“呃呃啊啊……”
說出的仍然只是無意義的發音，不成字句！
王升竟然封鎖了她說話的能力！
王升冷冷道：“你夠了！想要再挑戰我的話，先破解了我這一針再說！我提醒你一句，這一針是以‘旋針’的手法下針，拔出來不是那麼簡單！”
衆人這時才明白他要做什麼，無不面面相覷。
柳重陽原本也是嚇了一跳，但回過神後，反而閉上了嘴，沒有說話，露出微微笑容。
王升的這一針，相信會像上一次的那一針一樣，成爲小夢進步的動力。
此時聽到王升的話，柳夢夢秀眉一挑，哼了一聲。
王升太小看她了！
“旋針術”，便是柳氏九針中的第六針，她新近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一針的技巧。王升竟然認爲她連拔針都會有困難，簡直笑話！
“旋針？夢夢姐早就會了呀，他居然想用這考她！”
“夢夢姐快把針拔出來，讓他看看你的厲害！”
“太小瞧咱們柳家人啦！柳氏針術，怎麼可能難得倒夢夢姐？”
“夢夢姐加油！”
……
幾個少年少女此時回過神來，無不爭先恐後地爲柳夢夢打氣。
柳夢夢一擡手，抓住喉間的針尾，便要拔出。
哪知道她手剛剛一用力，一股劇痛突然自喉間涌起！
“啊！”
柳夢夢一聲彆扭的慘叫，蹲了下去！
“夢夢姐！”
幾個人大喫一驚，異口同聲地驚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