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雙眉一揚：“請假？全部所有人？”
顧愷一從容道：“正常情況下，院裏當然不會允許，但是既然是背水一戰，那就不用再計較了。一切，只看義診現場的結果，只要咱們能一鳴驚人，到時候院方頂多小罰一下，不會對咱們大動刀子。不過，假如義診時成果不佳，那恐怕除了有限的幾人外，其它人都會受到嚴懲！”
王升點頭道：“沒錯。”
這一點他也早就考慮到了，如果成果不佳，除了他王升和老資格的顧、徐二人，其它人怕都飯碗難保。畢竟，集體曠工性質非常惡劣。
顧愷一眼中閃過明芒，神情前所未有地沉凝：“成敗，在此一舉！屆時我會留在這裏，拖延院方領導任何指責或者要求，儘量拖到義診結束後再說。”
王升沉吟道：“請假的意義何在？直接曠工不是更好？”
顧愷一搖頭道：“小升你行事雷厲風行，但卻有失圓潤，這次雖說是背水一戰，但也要有餘地。直接曠工，等於直接呼院方的臉，即使事後咱們真的能一鳴驚人，院方也很難再留我們，但要是請假，院方事後無論是對媒體還是對求醫者，都至少有個交待，有一定的轉圜餘地。”
王升肅容道：“徒兒受教了！那就照師父你的決定辦！”
顧愷一對他的肯聽肯教很滿意，笑了笑，旋即壓低了聲音：“但這事很冒險，你要告訴大家嗎？”
王升明白他的意思。
假如知道這事一旦不成功，就可能是丟掉飯碗，恐怕大家的熱情就沒那麼高漲了。最好辦法，就是瞞着大家，避免有人退出。
但瞞着大家不是他的性格，王升輕籲一口氣，道：“今天結束後，我再跟大家說吧！”
晚上八點一刻，王升和顧愷一目送最後一人離開，對視一眼，均不由一笑。
出乎兩人意料，當王升向衆人說出這件事的行險之處後，衆人之中，猶豫的大約只有兩三人，其它人毫不猶豫，就接受了安排。
而那猶豫的兩三人，其實也沒猶豫太久，便也點頭答應下來。
所有人均對屆時的義診自信滿滿，相信一定能大放光彩，讓院方不敢對中醫部大動干戈。
是一輩子平庸地在混日子，還是爲自己的事業奮鬥一把，所有人都選擇了後者。年輕的不必說，連以黃權爲代表的中醫部中層醫生護士們，也都在這段時間，被王升成功影響，行事果斷和有膽魄起來。
當然，另一個重要原因，是王升已經說了，如果出了事，他會爲衆人負責。見識過他一擲萬金來組建強化研討會之舉，中醫部的人哪還不知道他這個新人醫生，現在的主心骨，身家非常殷厚，屆時要真出了事，以他的大方，對衆人的補償不會低。
因此這事危險性等於已經被降到最低，衆人的膽量自然會大起來。
明天下班後，顧愷一會把衆人的請假條都收起來，然後等到後天義診的早上上班前一個小時，再遞交到醫務處。
屆時，就算院方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只能趕緊安排取消中醫部的當日掛號。
p; 當然，那時顧愷一就會被醫務處甚至院方領導找去訓斥和勒令解決問題，他則會按照約定，實施拖延戰術。
和顧愷一道別後，王升稍做收拾，離開了醫院。
雲月瑜今天不需要加班，已經先回家，時值交通高峯期，王升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鐘，幾乎想要乾脆步行回家時，才終於攔着一輛出租車。
車到半途，王升手機響了起來。
“喂，崔哥？”王升接通電話。
“柯仁的身份二次分析結果出來了，對比這身份過去三十一年的生活經歷，基本可以肯定這身份是僞造的。不過他的身份是通過官方手段製作的‘真身份’，明白什麼意思嗎？”那頭崔放海問道。
“意思就是他的證件是真的，但他真正的身份卻和證件不一樣，對嗎？”王升並不笨。
“對。現在能辦到這種事的人，關係必然十分深厚，這種人會來對付你，讓我非常奇怪。”崔放海的聲音中透出了疑惑。
“看來只有抓到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王升早有此惑，深有同感。假證很好搞，但是這種假身份真身份證卻非常困難，對方有能力辦到這一點，就知道絕非等閒。
“另一件事，那件超聲波武器我的朋友已經有了分析結果，這東西目前還沒有登記在全球二百多個國家的任何一個官方允許銷售的武器列表中。”崔放海接着道。
“這什麼意思？”王升不解道。
“說簡單點，就是它恐怕是屬於某個國家官有武器類型庫，能拿到這武器的，十之八九，是某國的官方人物。”崔放海的聲音有點凝重起來。
“等等，我理解一下，你說的不會是間諜吧？”王升錯愕道。
“哈，你理解得不慢，不過通常我們稱之爲‘境外特別任務執行者’，專門替各國政府執行見不得光的任務。假如任務失敗身份暴露，該國政府也不會承認曾經派出過這人。”崔放海解釋道。
“那不就是間諜？但他們找我做什麼？”王升疑惑地道。
“暫時仍沒有結論，現在有幾個猜測，等有確實證據證實時，我會再通知你。”崔放海有點躲閃話題的意思。
“行。”王升哪會聽不出他不想正面回答？但現在就算逼問崔放海，後者肯定也不會說，更何況他還有賴對方幫忙，適當睜隻眼閉隻眼比較好。
“管令遂那邊合作還順利嗎？”崔放海話鋒一轉。
“不能更順利了！崔哥你推薦的人果然沒錯！”王升由衷地道。
“那就好，但我這邊暫時很難再抽調出更多人手，所以你……”
崔放海正說到這裏，王升手機忽然一聲輕響。
後者瞥了手機屏幕一眼，登時一震。
一條來自管令遂的短信，上面寫着：“柯仁到了陽光小區！”
王升心叫不妙。
這傢伙給了個威嚇信息還不夠，竟然真的來動手了！
可是他現在還在路上，到陽光小區至少還有五分鐘，根本來不及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