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現在到底在哪？我在三院啊，怎麼沒見着你和我媽？”
“什麼？你到三院了？我怎麼沒看到你？”手機揚聲器內傳來一個有點急躁的聲音。
一句話，就瞬間讓楊佳欣神情僵住。
周圍衆人更是不禁面面相覷。
竟是真的？！
楊佳欣忽然恢復過來，冷笑道：“呵，你同夥倒是挺機靈的，幫着你圓謊圓得蠻好的！”
衆人一怔，猛地醒悟過來。
沒錯！
對方的回覆其實根本沒半點新鮮信息，說他是機智地根據之男的問題來回應的，也並不奇怪！
“什麼同夥！什麼圓謊！他是我親弟弟！”那男的怒道。
“是嗎？那行啊！叫你弟弟出來啊！他不是說他也在三院嗎？”楊佳欣冷笑道。
“老二！你現在在哪？立刻到接待臺這邊來！告訴這婆娘，老子特麼沒撒謊！”那男的對着手機咆哮道。
“你說什麼？‘婆娘’？！”楊佳欣登時又僵住了。
這麼土的稱呼，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在她身上，簡直可惡！
衆人不禁聽得好笑，有人勸道：“警官別生氣，現在正事要緊！”
只聽手機裏傳出聲音來：“我現在就在接待臺啊！我正在跟兩個警察在這做筆錄呢，他們說要了解車禍的情況。你那邊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
衆人不由紛紛轉頭四看，可是這裏除了楊佳欣一個外，哪還有其它警察？
王升皺眉半晌，忽然道：“問問他，那醫院的全稱是什麼？”
那男的愕然擡頭看他：“全稱？問這幹嘛？”
王升不動聲色地道：“你先問再說。”
那男的只得對着手機道：“老二，咱媽進的那醫院全稱是什麼？”
手機裏再次傳出對方的聲音：“全稱？我特麼哪記得！等等我問一下，護士小姐，你們醫院的全稱是什麼？噢噢，第三人民醫院……市第三人民醫院是吧？哥你聽見沒有？市第三人民醫院！”
楊佳欣得意洋洋地看向王升：“聽見沒有！他擺明了是在那幫這傢伙圓謊！”
市第三人民醫院，正是他們現在站的這裏，見不着對方，不是謊是什麼？
王升實在忍不住了，道：“你就不能好好動動腦子？剛纔沒人說車禍，他卻知道車禍的事！這個沒可能是事先商量好的吧？”
楊佳欣愣了一下，回想剛纔的話，確實，對方說過是和兩個警察一起做車禍的筆錄，但被自己銬住的這人其實一直沒說過“車禍”二字。
周圍的人一想確實有理，漸漸安靜下來。
王升不再理她，對那男的道：“問他，是不是華中市第三人民醫院？”
那男的依言問了出來。
手機裏的聲音突然“啊”了一聲。
那男的嚇一跳，急問道：“怎麼了？！”
手機裏的聲音變得尷尬起來：“草！我忘了昨晚媽非要我帶她回老家不可，現在我們在華河……”
那男的頓時失聲叫出來：“什麼！你們回老家幹啥！”
手機裏的聲音解釋道：“媽說她做夢夢到了爸，爸說老家的房子要塌，她就非要我帶他回去不可。”
p; 周圍所有人無不聽得瞠目。
華河！離華中市二百多公里外的華河市！
搞半天，對方原來只記着是三院，卻沒記起人不在華中了！
旁邊楊佳欣已經聽懵了。
這聽起來，似乎確實不像是說謊。
“靠！這下沒法證明了！總不能跑到二百多公里外去證明吧！”有人突然道。
“對啊！這尼瑪一來就來了個二百多公里外的，越發顯得不真了！”
“我總覺得怪怪的，搞不好這中間有什麼鬼！”
……
衆人議論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壓過了那男的和手機裏的聲音，那邊只聽得滿頭霧水，不斷在叫着“哥你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楊佳欣蹙着眉看王升：“這怎麼算？”
王升搖頭輕嘆道：“我看你們都白活了！這年頭哪還用得着跑過去確認？直接這邊打個電話過去確認，不就好了？那邊的醫院，總不可能幫這傢伙圓謊吧？”
楊佳欣一想也對，轉頭對接待臺後的護士吩咐起來。
那女護士一直懵着，但警察要協助，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哪會拒絕？忙依言從系統裏查出號碼，撥了華河市第三人民醫院的急診科電話。
衆人不由緊張起來，連被銬着的那男的也繃緊了神經，看着那女護士。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女護士簡單打了個招呼，立刻轉入正題，問出衆人想問的那問題：“你們今晚有收入一個車禍的傷者嗎？她大概年紀是……”
一項項地說完了特徵，女護士露出傾聽神情，不時“嗯嗯”兩聲。
不片刻，她掛斷了電話，對楊佳欣道：“華河三院那邊，說確實有個這樣的病人，傷勢不算重，但需要立刻手術接骨和清理內出血，現在還在手術室內。”
現場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
那女護士不安地看着楊佳欣和其它人呆若木雞的臉，最後看向王升。
王升笑道：“別緊張，他們只不過一下子很難接受事實罷了。”
那女護士“哦”了一聲，心中奇怪。
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升對楊佳欣道：“希望你現在心裏是在感激我，感激讓你沒錯抓一個無辜的人。”
楊佳欣一震，猛地回過神來，惱怒地道：“可惡！”一跺腳，轉身過去，要去解那被銬着的男人的手銬。
既然他沒說謊，那他當然不是那個淫魔了！
“竟然真的搞錯了！”
“唉，太丟人了！剛纔我是真以爲這男的有問題啊！想不到那個年輕人說對了！”
“這尼瑪好尷尬……聽那女護士的意思，那年輕人似乎是個醫生，看來以後我不能再到時三院來看病了！臉都丟光了！”
“不過他確實厲害，只有他一個人一口咬定那男的抓錯了，換了是我，這麼多人說那傢伙有罪，我肯定就從了！”
……
“慢！”
議論紛紛之中，一聲沉喝，突然響起。
所有人登時安靜下來，無不愕然看向剛剛吼出這一聲的王升。
楊佳欣直接被他吼得停下了手，轉頭疑惑地道：“慢什麼？”
王升反問道：“你這麼急幹嘛？”
楊佳欣錯愕道：“不是你說他無辜，讓我解開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