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衆醫生的議論聲不斷傳入他耳中。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
“別說一千，擠成這樣，兩千怕都數不完吧？”
“他們醫生才這麼幾個，能看得完嗎？”
“別說了，你們看施醫生的臉色，再說下去……”
“嘿嘿，什麼一院從來不會輸給三院，這臉打得可是啪啪作響啊！”
“不過說真的，這個什麼王醫生，好像蠻厲害的，到底什麼來路？”
……
高凌看着施醫生難看的表情，心中涌起的卻是慶幸。
還好剛纔自己沒答應賭約，不然現在就完了！
轉頭看向已經坐到診桌後、開始給病人診病的王升，高凌難免心中涌起好奇來。
從一開始，就是王升一個人在那和他們說話，其它人沒一個插嘴的，這情況要是放在其它地方，絕對不可能出現。沒有哪個醫院或者科室，是讓一個純新人主持大局，但在這裏，這規律似乎失了效。
這個王升，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現在感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但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而且看他診病時的神情，彷彿醫術也有了極大的提升。
施醫生猛地一咬牙，轉身就走。
高凌不敢再在這耽擱，慌忙跟了上去。
和他們一起來的醫生中，有人怪笑道：“施醫生怎麼走這麼快？不計數了嗎？哈哈！”
施醫生鐵青着臉，頭也不回。
他太清楚了，包括他自己在內，市一院的醫生一向自恃身份，蔑視同行，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很多人都對他們有惡感沒好感，現在看着施醫生吃了個大虧，不少人心中都是暗暗地幸災樂禍。
現在這種情況下，再留在這裏，只會被別人笑話，唯有先離開再說！
幾個醫生在那邊笑邊說地看了會兒熱鬧，也一一離開了。
但擠滿了網球場內外的求診人潮，卻半點都沒有消退的意思。
而且，慢慢地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之前並沒有想過要來這邊的求診者，見到這邊如此之火，也不禁好奇地過來一探究竟。
“喂，這邊到底什麼來頭？”
“你們不知道嗎？三院中醫部的神醫啊！我二叔的老寒腿，前天到三院中醫那看了一趟，王升王醫生給紮了幾針，竟然奇蹟般舒緩了！”
“就是！我爸這麼多年的胃病了，聽說三院的中醫很厲害，昨天去掛了個號，那個查醫生給他開了個養胃的方子，我爸只吃了一副，就說胃脹胃疼的感覺減弱了很多呢！”
“真的假的？三院中醫那邊我去過，哪有這麼神！”
“那是以前了！不瞞你說，以前我也去過，那邊的中醫根本不行，但前幾天一直聽我死黨說那邊醫生現在好厲害，非要到那去看看她這麼多年都沒治好的腰椎疼，結果有個姓黃的醫生給她做了個推拿，竟然當時就不疼了！”
“我靠！真這麼厲害？那我也試試！”
……
不知不覺中，人潮流動開始發生了變化。
原本從大宣傳牌所在的岔口往前，路分左右兩途，右邊是前往聯合義診衆醫院的場地，左邊是前往三院中醫部
的場地。
但這波人潮來了之後，人潮動向開始一分爲二，不少人也朝左邊而去。
等到上午十點左右，來求診的人基本上已經兩等分，向左向右的人流量變得幾乎一樣起來！
十點過五分，方院長和張副院長在三院所佔的那片籃球場上，臉色難看地看着旁邊相鄰的市骨科醫院那邊。
那邊已經排滿了求診的病人，幾排長龍，彷彿幾條長鞭，狠狠地打在他們臉上。
“可惡！竟然連骨院那邊也比咱們這的人多！”張副院長心有不甘地道。
方院長轉回頭來，看看自家這片場地。
一共來了十二個醫生，可是除了婦科主任雲月瑜那裏排着長龍，其它幾個醫生，甚至是原本極有自信的兒科那邊，也並沒有排滿隊。
他不由轉頭看了看另一邊的市五院那邊，眼皮陡地一跳。
比不上骨科醫院那邊就算了，竟然連市五院那邊，人都比他們這邊多！
“唉，真沒道德！”張副院長也看了一眼五院那邊，嘆了口氣。
輸給五院，並不是因爲二院的實力和名氣不及，而是因爲這次五院竟然動了點陰招，來的竟然幾乎全是年輕女醫生和漂亮女護士！
別的不說，就衝着她們那一片麗色如景，也能吸引不少男病人！
但手段雖然卑鄙，卻也是沒辦法的事，華中市第五人民醫院，最擅長的是精神科，但這類病人哪可能大批大批地到義診現場來求診？
而且這類病症的治療一向都是慢慢來的，難以見效，就算真的派了相關的專家來這，也很難吸引病人。
“現在嘆氣有什麼用！”方院長惱怒地道。
可惡！
這次真是失策了，帶來了醫院的精英骨幹，外加備好的小禮品，這些手段都是用得爛的辦法，根本沒多少吸引力。
張副院長知道他心情不佳，沒敢再多，目光掃過遠近，心裏暗歎。
這次來這麼多家醫院，乍一看去就知道比他們這人多的，至少有一半以上。換言之，三院至少在人氣上，已經落到了下半檔去，比上次聯合義診還要差！
上次，至少三院最後在官方求診者數量統計上，排在了參與者中的第五位，可是這次看來，別說第五了，能不能進前十都成問題！
這趟義診，是真的完敗了！之前還雄心滿懷，覺得有希望和一院這種級別的醫院一爭高下，現在才知道那根本就是妄想！
想到這，張副院長不由朝一院那邊的場地瞄了一眼。
媽蛋！
真的是人山人海！全華中第一流的醫院，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什麼陰招都不用，也有這麼多人慕名而來！
“咦？院長，你看那邊！”張副院長忽然察覺有點不對勁，不由叫了一聲。
“看個……咳，看什麼？”方院長正一腔火氣，差點要爆句粗，幸好及時想起這裏是公衆場合，忙改了口。
“看一院那邊！那幾個記者！”張副院長指着那邊道。
方院長皺眉轉頭，看向他指的方向。
“有什麼好看的？”他一時沒發覺不妥當的地方。
“不是，你看那邊的記者！”張副院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