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一轉身,離開了臥室,到了樓下,卻見稽五正指揮人把最後兩倉用過的藥材裝上車,準備運走,送往垃圾處理廠銷燬。不過藥材數量實在龐大,一車哪裝得完,仍是找了四輛車子輪流裝車送去。
看着大捆大捆的藥材,王升暗感有點可惜。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炁流一旦被吸納,藥材本身的藥性就會受到相當大的影響,雖然性狀上沒什麼變化,但藥效卻已經基本上消失了,不銷燬的話,萬一流入市場,跟假藥無異。
想想光是這批藥材,就花了百來萬,更別說從華中市那些醫院裏“偷”的中藥材,價值只會更高。但能救回一條鮮活的生命,這百萬計的藥材耗費得也算值了,即使再來一次,他仍會毫不猶豫地那麼做。
不過回頭還是要設法把他用過的那些中藥材,尤其是中醫院的那些,給處理一下,以免那些醫院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那些藥材賣給了別人。
他正思索中,稽五已趁着工人把藥材裝車的時候,一溜小跑跑了過來,叫道:“升哥!老蔡剛纔來了個電話,問你要不要去他那一趟。”
王升回過神來:“去那做什麼?”
稽五答道:“他說剛纔回去翻了翻他自己珍藏的好東西,有一件可能你會感興趣。他沒細說,不過看來應該是什麼名貴的中藥材。”
王升精神一振,道:“他地方離這遠嗎?”
稽五笑道:“一個小鎮,能有多遠?從這走過去頂多十分鐘。你要去的話,我跟你一說,你就知道在哪了。”他還要在這裏處理這些用過的藥材,自然沒時間一起去。
王升點頭道:“好。”
經過這次意外之後,他終於真正地意識到名貴中藥的重要性。
之所以這次用瞭如此巨量的藥材,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藥材都是普通品,單件的藥力極爲微弱,所以不得不以量代質。
想想當初在滇南,趙廳長和馮主任帶去給鄒先生的那株參王,雖然只是一部分而已,但其炁流之強,已經足以匹敵眼前這院子裏成噸的普通藥材了!
那種好貨,價格高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稀罕,平時根本遇不到,有錢也買不着。
因此,假如能在身邊備一點那樣的好貨,也不至於像昨晚和今天上午這樣,跑了全城不說,還跑到了鳳凰鎮來尋藥。若是昨天他身邊有
是以一聽說老蔡那有好貨,王升立刻決定去看看,萬一真的撞了大運呢?
問清位置後,王升囑咐了稽五隨時注意楊佳欣那邊的情況,便離開了房子,順着鎮上的小道而去。
果然,照着稽五的說明,很快他就到了小鎮北端,在一處三層小樓前停步。
樓外停着幾輛車,王升不由多看了幾眼,儘管對這方面不甚瞭解,他也能看出這些車其中一輛是好車,不會比他在奔馳店買的車便宜。
小樓一樓是三間門面,全都是捲簾門,緊緊關着。
王升走到其中有小門的一間,敲了敲門。
不片刻,裏面傳來開門的聲音,門開後一張枯黃的臉探了出來:“誰?”
王升禮貌地道:“我找老蔡。”
那枯黃臉是個六十來
王升一愣。
有事?
眼看那婦人正要關門,他一伸手把門撐着,道:“是老蔡打電話請我來的。”
那婦人眉頭一皺:“他叫你來的?難道你也是來看參的?”
王升一聽“參”字,忙應了一聲:“是。”心裏卻暗暗奇怪,這個“也”字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其它人來看?
那老婦人這才道:“那進來吧。”讓開了門。
王升正要踏進去,裏面突然一條壯漢堵了上來,擋着門,甕聲甕氣地道:“進什麼進?我老闆已經定下了那上支老山參,不用進了!”
王升一愕,停了下來。
門內,那老婦人也露出意外之色,道:“誰說已經定了?我兒子還沒說要賣給你們賈老闆啊。”
那壯漢寒着臉道:“說沒說都一樣,反正那參是賣我老闆賣定了,其它買家都不準進來!”
那老婦人愣了片刻,冷笑道:“怎麼?還想強買不成?你們賈老闆給錢那麼摳,我家的老山參怎麼就一定賣給他了?讓開!”
那壯漢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道:“這我不管,反正我們老闆說了,今天這參是志在必得,不可能讓給別人!誰要想買,就是跟他做對!”一邊說,他一邊擡起手,雙手互捏,只聽關節不斷喀喀爆響,聲勢煞是驚人。
那老婦人也不禁枯黃老臉微微變色,看出對方恃武逞威的意圖。
王升大略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看看那壯漢雙手,眉頭微微一皺。
那壯漢還以爲他被嚇得皺眉,獰笑道:“識相的趕緊滾!別等你爺爺動手!”
王升擡起頭,不動聲色地道:“你的關節損傷這麼嚴重,再這樣捏下去,以後關節痛會很嚴重的。”
門內,那壯漢和老婦一同時一愣。
這傢伙原來不是被嚇着了,但這句“關節痛”怎麼聽着這麼煞風景?
“你特麼在胡說八道什麼?我關節痛?你再說一遍試試!”那壯漢寒聲喝道。
“關節痛,一般中老年人容易患上。大多數的病因,都是年輕時沒有注意保護關節所造成。比如像你這樣,原本關節十分緊湊,但是長期沒事捏關節玩,導致筋絡出現了問題,關節磨損很嚴重,最終稍上年紀就會疼痛不止。”王升一本正經地道。
“草!你耍我!”那壯漢見他不但沒被自己嚇着,反而還越說越來勁了,不禁大怒,一伸手,直接揪住了王升衣襟。
“別動手啊!”那老婦人嚇了一跳,趕緊叫了一聲。
“閉嘴!沒你的事少特麼瞎摻和!今兒我非教訓教訓這小子不可,讓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那壯漢一臉怒不可遏的神情,另一隻手已經捏成了拳,準備給王升點苦頭先嚐嘗。
“抱歉,我是醫生,沒有不該說的話。你的情況,最初,應該是在天冷時發生,一開始可能只是沒來由的刺痛感,但過得兩年,就會變成鋼鋸鋸骨一樣的鋸痛感。”王升慢條斯理地道。
那壯漢要砸下去的一拳,瞬間停在半空。
“你剛纔說什麼?天冷的時候開始?”他表情有點變了,帶點喫驚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