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擡手輕輕在她剛纔被搧過的左臉上摸了摸。
小舒登時只覺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迅速消失。
她不知道王升是用內氣刺激她的炁，替她減輕痛苦，還以爲他的手像神仙手一樣，摸一下就不疼了，驚奇地道：“不疼了！”
王升溫和地道：“她打了你一耳光，這是欠你的，現在你要還她一耳光！”
衆人無不譁然。
連紅裙女孩也驚呆了。
還一耳光？先不說對方肯不肯讓小舒打，就算肯，小舒一耳光打出去，哪有什麼威力？怎也抵不上對方剛纔一耳光啊！
要還，起碼也得十七八記耳光，才能抵得過剛纔那耳光的威力！
小舒喫驚地看了看愣在幾步外的那年輕女售賣員，又看了看王升，囁嚅道：“我……我怎麼還她打啊？”
王升柔聲道：“你直接過去還她打，她不敢不讓你打。”
小舒滿頭霧水地看過去。
這怎麼可能？
那年輕女售賣員更是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王升，失笑道：“你腦子有問題啊？我讓她打？我爲什麼要讓她打？”
王升轉頭看她，冷然道：“看看周圍。”
不只是那年輕女售賣員，包括紅裙女孩和小舒，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轉頭看着，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已經圍了超過百人。
那年輕女售賣員看了一圈，莫名其妙地轉回頭，瞪着王升道：“看什麼？神經病！有什麼好看的？”
王升不動聲色地道：“這周圍有超過二十臺手機，正開了攝像頭拍着這裏發生的事。你，國際大品牌妮爾絲專櫃的員工，當衆毆打一個才七八歲的小女孩，而且事後拒不承認錯誤！這事傳出去，你覺得你工作還能保住嗎？你覺得你未來還能找到工作嗎？”
那年輕女售賣員張了張嘴，半晌才說出話來：“我打她，那是因爲她打壞了我們店的東西！”
王升冷冷道：“打壞東西，讓她賠償就好，爲什麼要打人？她是故意打壞的？她是惡意拒絕賠償？還是說，只不過你想藉着這種機會，故意打她、發泄你這個成年人的火氣？”
一字字鏗鏘有力，聽得周圍的人無不暗暗點頭。
的確，原本她沒有必要也不應該打人。
那年輕女售賣員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說不出話來。
摔壞東西，這事確實是對方有錯。但即使摔壞了東西，她確實也沒有打對方的理由！
王升再道：“你打了她一耳光，那就讓她打回來，這樣誰也不欠誰，一人一下抵清，你還能挽回一點！你要不願意，行，那問問大家好了，大家覺得該不該讓這小丫頭還回去？”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周圍便爆起了聲音：“該！”
“什麼玩意兒嘛，連七八歲的小女孩也打，是不是人？”
“光打還不夠，還得認錯！她這種人，簡直人渣！”
“打人就算了，還打小孩！我呸！”
……
那年輕女售賣員嚇着了，一時僵在那裏不知道怎辦纔好。
櫃檯後，另一名女售賣員快步出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王升早想到會這樣，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她不屈服是不可能的。即使她不願意，她所在的公司也會逼着她道歉，畢竟這事會牽涉到品牌的負面影響。
更何況，讓小舒打一下，估計跟摸一下沒什麼區別，她自然也願意接受。
她現在也該想得到，剛纔那一下打小女孩的舉動有多魯莽，這要不承認錯誤，回頭說不定不只是工作難保，連以後找工作都成問題！
有人忽然叫道：“等等！打一下怎麼夠？她那麼小，打你又不痛！起碼打十下！”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
那年輕女售賣員嘴脣動了動，終於道：“行，十下就十下！”
這麼小個孩子，十下能有多痛？
哪知道王升卻搖搖頭：“不，就一下。債，要還得分明，你打了一下，她就還你一下，小舒，走過去，用這隻手，在那位姐姐臉上打一下。別怕，有哥哥在這，她不會再打你。”
衆人無不愕然。
只打一下？這能討回什麼債？一下跟撓癢有什麼區別！
“這人傻了吧？一下？”
“這麼一小女孩，打十下都不定能不能打疼人家，還只打一下！”
“腦子有問題吧？”
……
小舒看着王升鼓勵的目光，大起了膽子，鬆開了姐姐，轉身慢慢地走到了那年輕女售賣員面前，遲疑着擡起手。
對方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閉上眼睛。
今天這場，她是認栽了！不過還好，對方年紀這麼小，不可能打得多疼，尤其是隻打一下的話。
小舒終於鼓足了勇氣，猛地一巴掌呼了過去！
啪！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中，那年輕女售賣員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向右摔了出去！
鮮血在她摔飛的過程中噴射出來，不偏不倚，掉到了那堆碎片中，紅豔豔地一片，看着煞是驚心！
小舒傻在原地，看着自己手掌，一時說不出話來。
周圍則是瞬間安靜下來，上百雙眼睛已經瞪圓了。
“我靠！”
不知道是誰，脫口來了一句。
這是不可能的！
一個小女孩，怎可能力氣這麼大，直接把個成年人打飛了！
那年輕女售賣員摔到了兩米外，倒在地上捂着嘴，嚶嚶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哼哼，牙齒都被打掉，這一下當然非常疼。
她比任何人都要震驚，根本沒想到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一巴掌居然這麼厲害！
紅裙女孩捂着嘴，壓不下臉上的驚奇。
怎麼從來不知道妹妹力氣這麼大！
這一巴掌，可比剛纔妹妹挨的那一下重多了！
半晌她纔回過神來，轉頭看向王升，卻見後者臉上絲毫沒有意外神情，脣角微微啜着笑容，彷彿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不禁芳心一顫。
雖然不知道王升是怎樣辦到的，但這刻她已經猜到，是他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