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暗忖這就是出名的好處了，換了是以前的黃權，怕人家連看他半眼都嫌累。
他笑了笑，道：“那就好好把握機會吧！”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王升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微微一訝。
竟是那個紅裙女孩謝婭的電話！
中午十二點一刻，在三院外面一家餐廳，王升在大廳內點好了菜，剛看着服務員離開，謝婭就到了。
“不好意思，貿然把你約了出來。”謝婭有點侷促地道。她今天的妝化得挺淡，神情有點憔悴。
“有事？”王升問道。早上謝婭只說想見他，約好了中午喫飯時見面，沒有細說是怎麼回事。
“我想……我想向你借一點錢，行麼？”謝婭垂下頭，說話的聲音很低，顯然是對自己要求的事很不好意思。
“借錢？借來做什麼？”王升詫異地問道。
“急用，不多，只要五千塊。”謝婭雙手抓緊了放在懷中的手提包，仍沒敢擡起頭。
“不能說用途？”王升皺起眉。
“嗯，很私人的事。”謝婭輕輕地答道。
王升沉吟不語。
謝婭等了半晌不見他回答，還以爲他生氣了，有點惶恐地擡起頭道：“我過幾天就還你！你要不放心，我可以押了我的身份證給你！”
王升啞然一笑，道：“這點錢，我還不至於會擔心要不回來。我是在想，這麼巧你借的是五千塊，那是不是和你上次不肯告訴我的事有關？”
他上次提出以每個月兩萬的價包養了她，滿一年抵清她欠他的二十八萬，但她卻因爲不肯說的原因，沒有答應。
謝婭沒說話，默認了。
王升正要再說話，驀地謝婭手機鈴聲響起。
她一驚，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慌亂地對王升道：“對不起，我接個電話。”拿着手機匆忙起身，轉身快步走到幾桌外，才接通電話低聲說起來。
這個距離上，一般人都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但她卻不知道王升的耳力有多好，後者稍一凝神，已聽到了她的聲音：“你……先等等，我一會兒就把錢拿過去！不，你不能那樣對小舒！再給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我就拿錢過去！”
王升皺起了眉。
竟和小舒有關！
難道說，她要求每個月必須得到的五千塊，竟不是爲了她自己，而是爲了小舒？
片刻後，謝婭快步走了回來，重新坐下，帶着猶豫遲疑的神情，似乎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
王升沒有說話，不動聲色地拿起杯子喝水。
謝婭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只要你肯現在就借我五千，我以後就是你的人，做牛做馬，爲奴爲婢，我都毫無怨言！”
“噗！”
王升一口水登時噴了出來，幸好他及時轉頭，沒噴到她臉上。
做牛做馬，爲奴爲婢，這尼瑪多少年前的臺詞！
他轉回頭來，驚疑不定地看向她，道：“你剛纔說的是真的？一輩子？我一分錢也不用出？”
謝婭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雙手死死抓着手提包，艱難地道：
“嗯！假如你擔心我會反悔，我可以用任何你認爲可行的方式，留下你想要的保證，把我這一生，全交給你！”
就爲了五千塊！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
謝婭見他沒有迴應，急了：“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現在很需要五千塊，只要你給我，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王升回過神來，皺眉道：“這點錢，你大可去借錢，爲什麼要付出這麼大代價？”
謝婭慘然道：“過去這些年，我早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現在還欠了一身債，要是有人還肯借給我，我哪用得着這麼做呢？假如你現在不能借給我，我唯一的辦法，只有再去找張蓬，求求他了！”
王升放下杯子，想了想，道：“五千塊，我可以給你，而且不需要你把你一生都給我。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婭一震，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王升知道說出真相對她來說有多難，溫和地道：“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告訴我的事，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只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謝婭臉色慘白地看着他，神情複雜之極。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頹然道：“你保證不說？”
王升暗喜，她終於肯說了！他立刻道：“我保證，假如我泄露，讓我王昇天打雷劈！嘿，你該也知道這種誓沒半點用，但我可以保證，我的話都是發自真心。”
謝婭一咬牙，道：“我是爲了幫小舒。”
王升看着她：“還有呢？”
謝婭黯然道：“我爸和我媽離婚後，我跟着我爸，小舒跟着我媽。我媽另外嫁了個男人，那男的……那男的是個畜牲！”
王升聽得心中一緊，追問道：“他怎麼了？”
謝婭眼眶已經紅了起來，道：“他是個混混，輸光了錢，就逼我媽陪債主來替他還錢！”
王升終於明白她爲什麼不肯說出這事來。
對任何人來說，自己的母親被迫做出這種事，都是莫大的恥辱！
他不由怒氣暗涌，冷冷道：“怎麼不報警？”
謝婭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有用嗎？又不是什麼違法的事，報了警，頂多就是教育，事後我媽還會被那男的毆打！”
王升沉聲道：“不敢報警，至少也能離開他，選擇有很多，爲什麼非要乖乖聽話？”
謝婭澀然道：“我媽逃過，但他有不少兄弟，每次都被抓回去，受到更大的凌辱！我們都是弱女子，哪有辦法？”
王升越聽越火大，道：“那你爸呢？爲什麼不向你爸求助？”
謝婭悽然道：“我爸跟我媽離婚後，就因爲工地事故意外身亡了！”
王升不禁愕然。
真是什麼倒黴事都到她家了，這樣的話，確實沒了辦法。
謝婭的眼淚滾了出來：“我知道我媽的事時，她已經過了好幾年那樣的生活。我想幫她，可是我沒錢又沒勢，連讀大學的錢，都是國家援助的，哪幫得上忙？”
王升恍然道：“這就是你爲什麼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去賺外快？”
謝婭一邊點頭，一邊不停擡手擦着眼淚，但卻止不住淚珠。
王升不禁心生憐意，溫和地問道：“那剛纔你說拿錢是爲了小舒，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