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王升聽得心中一動。
三途功?這是什麼玩意兒?爲什麼聽起來像是很嚴重的樣子?
他心念一轉,看向還跪在他面前的韋猛,低聲道:“他這話什麼意思?”
韋猛不敢不答,陪着笑臉道:“那是師父的壓箱絕技,從來不傳人的。原本五師兄是最有希望得到他傳授的弟子,將來也有希望接任館主位子,可是您剛纔一腳好像踹傷了他丹田,丹田一傷,就不能練三途功,那五師兄的前途也就沒了,所以大家……大家都不想再聽他的吩咐。”
王升大感愕然。
丹田受傷就不能學的功夫,他只知道一種,難道……
不過更重要的是,這些道館弟子,剛纔還對這個五師兄唯命是從,現在因爲覺得他不可能再得師父寵愛,就全都變了態度,是不是太操蛋了點?
“周師弟,你當衆說我壞話,是覺得我現在沒辦法懲治你了嗎?”薛典這時眼見情況不妙,登時厲聲再喝。
“這……師弟不敢。”周師弟仍低着頭,但語氣卻有點強硬起來。
“你是想反了是吧?給我跪下!咳咳……”薛典吼道,但這一吼動了氣,頓時不由自主地重重咳嗽起來。
“薛師兄,你還是多休息一下比較好。不然傷勢加重,以後動了根骨,萬一連排名榜的位置都守不住,那就不好了。”周師弟這時擡起頭來,眼中透出異樣的神色。
幾句話聽着像是關心,但就算是沙遠河,都聽出不對勁的地方來。
這個傢伙,此前對薛典像是老鼠見貓一樣,但現在卻敬意全無!
薛典連着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一口氣,王升那一腳直接重創了他小腹,此刻他連站穩都成問題,說話都會讓他感覺到疼痛。
“周師弟,你膽子真是大了,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薛典勉強壓下怒火,緩緩地道。,
“呵,薛師兄,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現在這樣,下次館內武賽,肯定不少人會挑戰你吧?你覺得你真的還能繼續做你的‘五師兄’嗎?”周師弟微微冷笑道。
“你!你少在那胡說八道!我只是受了一點輕傷而已,治你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薛典不敢大動怒氣,一來是會牽動傷勢,二來則是深知假如現在動氣,更是表明自己被對方說準,反而落在下風。
“哈哈!還在那裝!薛典啊薛典,你要是真還能動手,早就直接出手懲治我這個大不敬的十一師弟,哪可能還跟我廢話!”周師弟哈哈笑了起來。
兩人之間,終於徹底撕破臉皮,周圍衆道館弟子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辦纔好。
“周……咳咳……你敢對我這樣,信不信我立刻去告訴師父!”薛典氣得幾乎吐血。
“行了吧!你傷成這樣,而且還傷了師父再三叮囑不能傷的丹田,師父要是還肯那麼寵你,才叫奇了!薛典,下次武賽,我會第一個挑戰你,五師兄的位子,由我來坐!”周師弟冷喝道。
“反了!你……你!你們還愣着幹嘛!給我揍他!”薛典對衆人吼道。
過了一會兒,纔有人嘟囔道:“你都沒戲了
還想咱們聽你的?”
另一人立刻跟着開口:“就是,反正我現在起聽周師兄的,他纔是咱們新人五師兄!”
有人開了頭,其它人立刻膽子壯起來,紛紛附和。
一旁的王升看得驚奇之極,但也有點明白過來。
一般師門,自然師兄弟之間有情有義,但聽韋猛剛纔的說法,就知道這個鴻途道館根本沒什麼同門情義在內,弱肉強食,誰厲害就聽誰的。這種關係存在根本毫無粘合力,自然就會出現這種牆倒衆人推的情況。
薛典氣極,強提一口氣,竟然鬆開了扶牆的手,朝前踏入院內,怒道:“你們都反了是不是!”
所有人瞬間閉嘴,震驚地看着他。
靠!他原來傷得不是那麼重!
唯有周師弟一驚之後,立刻冷靜下來,大步上前:“還想逞能是吧?行,讓我見識見識五師兄你連施展都不敢在人家面前施展的摔碑手!”
這時候他還不忘嘲諷一句,薛典怒到了極點,一掌拍去!
周師弟一聲冷笑,腳步一錯,已輕輕鬆鬆避過他頗爲無力的一擊,一腳就踹在了他右腰上。
薛典噌噌噌噌,連着跌了好幾步,轉身過來正要還擊,卻是腹傷發作,登時痛得彎下了腰。
蓬!
周師弟上前就是一腳,直接踹在他肩上,薛典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兩步,翻倒在地。
周師弟得勢不饒人,追襲而去,連踢帶打,完全佔據上風。
道館衆弟子這才明白薛典確實已經是紙老虎一隻,紛紛喝彩起來。
“周師兄打得好!”
“周師兄太厲害了!五師兄根本不是你對手!”
“你還叫五師兄?他傷成這樣,以後休想保得住第五的位子!”
“對對!周師兄纔是咱們未來的五師兄!”
……
撲!
衆人喝彩中,薛典被踢得一個後空翻,墜地後滾了好幾圈,到了屋檐下。
周師弟原本還想上前,但一看那處離王升不過兩步之距,一時不敢再過去,只冷哼:“在我面前裝!這頓拳腳,就當下次武賽開始前的甜點,讓你先嚐嘗厲害!”
薛典趴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地嘔出鮮血,傷勢加重,連爬也爬不起來了。
沙遠河都忘了馬秀的事,喫驚地看着他。
這還當着他們兩人的面,對方居然就搞起了內訌,這個道館到底有多奇葩?
驀地,一聲沉渾之語,自院牆外傳來:“一回來就聽到奇怪的動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搞得後院這麼吵?”
隨着話音落下,一道清瘦身影,自被撞塌的院牆口子處踏了進來。
在場除了王升、沙遠河、馬秀之外所有人,包括剛剛還得意洋洋的周師弟在內,無不一震,站着的全都彎下腰,連地上的薛典都掙扎着撐起半身,向着那人行禮。
“師父!”
沙遠河大喫一驚,看向那邊。
竟是鴻途道館館主範松集來了!
王升朝那人看了一眼,頓時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