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訝道：“剛纔在道館裏看你說話挺狠，原來竟然還沒下定決心？”
沙遠河苦笑道：“當時氣頭上，當然能狠起來。但現在哪一樣？”
王升眉頭一皺，道：“你沙遠河好歹也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麼這麼婆婆媽媽？該怎樣處理她就怎樣處理，還分什麼情況？”
沙遠河再次轉頭看向馬秀，半晌終道：“好吧，我來處理她，這次之後，我和她再不會有任何瓜葛！”
王升讚道：“這纔是我認識的那個當斷則斷的沙遠河！嘿，不說了，我約的人應該已經到地方等我了，就這樣吧。”
離三院兩條街的一個小公園內，王升到地方後走進了約定好的一片竹林，立刻看到金黛眉閃了出來。
兩人此前最後一次接觸，乃是她想報答王升，而王升則提出要她去殺季德的那次。
“我來了，你電話裏說的重要話到底是什麼？”王升走近金黛眉，開門見山地道。
“我查季德的行蹤，有了實質的進展。”金黛眉也沒有拐彎抹角。
“等等，你查到的行蹤，不會是在某個離華中不遠的小鎮上吧？”王升一怔。沒這麼巧吧，上次他被關的地方，原來被金黛眉給查到了？
“什麼小鎮？就在華中。”金黛眉錯愕道。
“什麼？就在華中？真的？！”王升訝道。
“沒錯，這幾天我找了曾經合作過的幾個可靠國際消息源，花大價錢買了季德可能的藏身處，最終鎖定了華中市東城區的一個商鋪。我昨天已經過去了一趟，確認了一下那裏的情況。”金黛眉解釋道。
“季德在那？”王升精神爲之一振。
城外的那個據點，肯定是會被放棄，那麼季德下一個藏身處在哪就成了問題。假如金黛眉所說無誤，她確實地查到了他的新據點，那就是天滅季德了！
“不，他不在那。”金黛眉卻給了他一個讓他失望的回答。
“不在那？那叫什麼實質進展？”王升皺眉道。看來老天爺還沒到想滅季德的時候啊！
“你誤會了，我說的實質進展，是指這個。”金黛眉把背上一個小揹包拿了下來，拉開後從裏面摸出一個約密封的小塑料袋，遞給王升。
王升頓時一震，接過袋子，打開了密封口，失聲道：“你竟然找到了我的東西？！”
這個袋子裏裝着的，赫然是他的錢包、手機等物！
金黛眉點頭道：“我也是相當意外。這東西被放在一個保險櫃裏，同櫃的還有幾份合同文件，我還以爲這袋子裏裝的是什麼重要物品，結果翻開來看果然是重要物品，只不過是你的。”
王升一眼透視了所有東西，確認了它們的完好無損，欣然道：“太謝謝你了！咦？你知道我手機被偷了，那怎麼知道我現在這個手機號的？”
金黛眉抿嘴一笑：“因爲我會問人。”
王升恍然道：“你跟雷霸雄問的？”他回來之後，立刻先向幾個可能和他聯繫、又相對比較重要的人發去了警告信息，警告他們自己的手機暫時搞丟，雷霸雄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他只向崔放海和雲月瑜
他們說明了手機搞丟的原因是被季德搶走，其它人則只敷衍地說一句搞丟而已。
王升把所有東西揣好，忽地又皺起了眉頭：“你這樣把東西偷出來，豈不是會被季德發現，打草驚蛇？”
金黛眉卻道：“最初我也這麼考慮，並不打算把東西拿出來，但後來我檢查了整個藏身點，發現一件事，那就是那個藏身點已經被棄用了，裏面大多數東西都被搬走。但搬走時顯然十分匆忙，所以還有一些相對並不那麼重要的東西還留在那裏。”
王升心中一動，道：“棄用？你真確定？”
金黛眉肯定地道：“我有十足把握，對方似乎時間非常緊，所以纔會選擇性地搬走東西。”
王升沉吟道：“你是什麼時候去那的？”
金黛眉答道：“大概一個半小時前吧。”
王升再無疑問，嘆道：“我懂了！季德那傢伙要逃走！”
金黛眉一呆：“逃走？”
王升斷然道：“你繼續調查，假如還有更多的消息，隨時通知我。不過，你也要小心點，假如遇上季德，沒有十足把握，不要動手。這人身邊厲害的高手不少，你還有傷，很難跟他對抗。你放心，這次事後，我一定會幫你救回你的孩子。”
別的不說，光是衝她幫忙找回他這些私人物品，就值得他幫忙了。
金黛眉愕然片刻，才道：“你竟會關心我的安全，唉，我越來越不瞭解你了。平時看起來你似乎和雷霸雄一類人，但和你私下接觸時又覺得你和他是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我原本以爲，你會要求我不惜一切殺死季德的。”
王升哈哈一笑，道：“每個人的性格都是獨一無二的，我王升就是王升，哪會跟他一樣？就這樣吧，我還要去找個人，你多加小心。”
下午一點四十，王升回到了三院中醫部。
一路回來時，他給崔放海打了好幾通電話，但都是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態，只好暫時先把這事放到一邊。
他至少有七八成把握，季德是已經膽怯，想要離開華中。至於是否就此放棄殺鄒先生和他王升，那不得而知，但至少目前而言，季德應該是想跑了。
畢竟，這次帶來的五個頂級殺手，死的死傷的傷毀的毀，目前僅剩一個夜寐算是正常能用的，然而只是這一下，也已經被他王升暗動手腳。季德這趟行動，可謂一敗塗地，除非再召來生力軍，否則繼續任務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王升正在辦公室內沉吟時，房門被人直接推開，沙遠河走了進來，一屁股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王升回過神來，見他神色古怪，奇道：“你這表情什麼意思？馬秀呢？”
沙遠河聳聳肩：“可能是在回老家的路上吧，也可能是在去其它城市的路上，總之她以後不會再留在華中。”
王升訝道：“你直接放了她？”
沙遠河點頭道：“沒錯，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讓過去的一切消失。從今天起，她和我就是純粹的陌生人。”
王升也知道他不太可能做出太決絕的事，轉移話題道：“那你現在這個古怪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沙遠河忽然臉上微紅，道：“你們中醫部的女護士好像挺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