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看了穆勒一眼，才道：“你沒發現嗎？天騰武校的學員，出奇地聽指揮，否則一般武校，哪可能讓那麼多人來圍攻你，那麼多人就全都聽話了？”
王升點頭道：“這一點我確實注意到了。你意思是說，這是那種所謂的從嘴裏說出來的‘藥’的效果？”
黑玫瑰頷首道：“沒錯，和一般的藥物不同，這種叫做‘精神藥物’，長期‘服用’，會讓他們形成強烈的信仰感，開始對某些東西產生毫無保留的崇拜和信任。”
王升越聽越玄乎，忍不住道：“到底是什麼？”
黑玫瑰意味深長地道：“那些被他們崇拜和信任的‘東西’，在他們口中，稱之爲‘神’！”
王升一呆，過了片刻，突然醒悟過來，失聲道：“你是說他們在搞宗教崇拜？！”
黑玫瑰不屑地道：“什麼宗教崇拜，這麼說是擡舉他們了！但手法相似，我曾查過天騰武校的那個盛校長，早年間是個神棍，專門騙人。後來與時俱進，搞了這個學校，用非法手段吸引生源，然後給學員不斷灌輸精神毒藥，從精神上麻痹他們。”
王升有點明白過來，道：“這麼做不是違法的嗎？爲什麼還沒取締？”
黑玫瑰白了他一眼：“你沒聽我說嗎？‘有關部門’已經在密切關注，等的就是確實的證據。而且，現在這學校背後還有靠山，不能擅動。”
王升早猜到這個可能性，問道：“靠山是誰？”
黑玫瑰眼中透出恨火：“詹裕那王八蛋！”
王升想起之前她對詹裕的態度，追問道：“這人到底有什麼厲害的？玫瑰姐你又爲什麼要恨他？”
黑玫瑰嬌哼道：“市武術協會會長本身沒什麼了不起，但他厲害在，他有能力調動全市武館資源。說直接點，他一句話，能讓整個華中市所有的武館武校都出動人手，沒人敢不賣他的面子！”
王升對這方面瞭解甚少，隨口道：“這怎麼厲害了？”
黑玫瑰一臉黑線地道：“你連這都不知道？我問你，你覺得我厲害嗎？”
王升不假思索地道：“當然厲害，就今天那幾百位大哥，天爺和天興幫怕都及不上你了。”
黑玫瑰搖頭道：“不，你太低估他們了。我動了自己的壓箱班底，但他們兩邊都是老狐狸，只派了些蝦兵蟹將而已。嘻嘻，這下你知道姐是不是真的對你好了吧？”
王升見她說話時隱帶誘惑之意，不禁心中一驚。
還好自己禁了欲，不然哪抵得住這種誘惑？
他忙道：“當然知道，玫瑰姐你對我一直很好。不過還是說說正題，你們幾個厲不厲害又怎麼了？”
黑玫瑰臉色微沉，道：“你知道全市的武館武校有多少嗎？超過三十家！規模大、人數過百的超過十五家，其中還有至少七八家，收徒收學員達到了五百以上！人數最多的就是天騰武校，大約千人！”
王升仍沒明白：“這又怎麼了？”
王升追着問道：“然後呢？”
黑玫瑰嗔道：“你傻呀？還沒明白？這些人，他都能調動！我能調動的精英，頂多幾百上千，可是他隨隨便便，就能調動數千人手！而且，我調動人手，那是違法的，他調動人手，那是打着官方名義，合法的！”
王升這下是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皺眉道：“武術協會有這麼大影響力嗎？”
照他理解，武術協會就是調解、推動官方和民間武術組織之間的各種利益問題，算箇中介性質的組織罷了，哪有權力調動這麼多資源？
黑玫瑰嘆道：“市武術協會掌握着國家對傳統國術的扶助資金分配資格審覈，光這一點，就影響太大了。但這個仍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詹裕這個人，是華夏三大武術宗師之一，在華夏中部，是泰山北斗一樣的人物，個人的號召力和影響力，絕對是全華夏武術界最大的幾個人之一！”
王升大愕。
三大武術宗師？這傢伙到底有厲害，纔有這種級別的稱號？
不過照這樣看來，詹裕確實是個厲害人物，能夠調動如此大量的人手資源，華中市地下世界三大巨頭，在他面前似乎不堪一擊的樣子。
難怪連應無蹤都要爲難，原來此人的厲害，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黑玫瑰忽地惡狠狠地道：“但他卻是害死我男人的元兇！當初我男人就是去找了他之後，過沒兩天就突然走了！”
王升回過神來，不解道：“他去找詹裕做什麼？”
黑玫瑰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有一些事，是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在內。”
王升沉吟片刻，道：“玫瑰姐，這仇，你真的一定要報嗎？”
黑玫瑰輕籲一口氣：“自從你告訴我，他對我做的事有多麼惡劣之後，我對這個仇已經看淡了許多。但當初我立過誓，將來有機會，一定會殺詹裕報仇，既然立了誓，那就必須做到。就算姓詹的再厲害，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王升點頭道：“玫瑰姐確實是重情重義重信之人，這事我就不勸你了。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挺疑惑，既然這個詹裕這麼厲害，爲什麼還要讓他兒子拜到鴻途道館館主門下？”
黑玫瑰對詹裕顯然有過全面的調查，不假思索地道：“在全華中市的武術界，範松集即使不是第一高手，也差之不遠，詹裕讓兒子拜他爲師，當然是因爲範松集厲害。”
王升仍覺這解釋不夠有力，道：“這解釋不通。既然是什麼‘三大宗師’之一，那他實力肯定在範松集之上，哪有讓自己兒子去學比自己差的東西的？”
黑玫瑰對這問題毫無興趣，隨口說道：“那可能是有其它原因吧，管他呢。這次終於正面跟詹裕衝突，估計他的報復不久之後就會到來，我回去還要多準備一下。你真的不考慮陪姐姐共度春宵麼？說不定明天姐就被姓詹殺了，以後你再想要，可都沒機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