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他神情一動，道：“你竟然已經形成了兩處丹元？這速度已經非常驚人了！不過，你這情況怕是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王升錯愕道：“什麼一段時間？”
笑仙收回手去，道：“你嘗試用內氣探一下我的體內。”
王升依言伸手按到他身上，將一縷微細的真氣探了出去，沒入師父體內。
剎那間，他渾身一震，脫口道：“不可能！怎麼可能這麼多！”
在笑仙身上，赫然竟有十二處丹元之多！
我的天！丹元竟然可以有這麼多！
笑仙笑眯眯地道：“十二處已是我的極限了，但以你的資質，未來說不定能夠超越爲師的數量。並非所有氣元都能蛻化爲丹元，但氣元數量越多，蛻化出丹元的可能性越高。你的氣元數量，目前雖然還不及爲師，但那是因爲你修煉《養氣訣》時日還短，未來還會不斷有氣元出現的。”
王升雙眼大亮，興奮起來。
超過十二處丹元，那豈非厲害到沒邊了！現在他只是兩處丹元，在華中市已基本上沒有對手，唯一一個能和他一較高下的戚上軍，還是外來的。
興奮片刻，他突然反應過來，色變道：“剛纔師父說的持續一段時間，難道是指未來我每次丹元形成，都仍然會像之前一樣，無法動用內氣？”
笑仙頷首道：“這是必然的。不過，後期你的丹元形成速度，會因爲你和修爲提升而變短，問題不大。再加上你已經開啓了生死門，實力已非同小可，這方面的影響不會太嚴重。對了，你聽過‘閉關’嗎？”
王升上次聽說這個，還是黑玫瑰的前男友歐鐸，詐死閉關，閉關前他實力還不及詹裕，回來後已經超過詹裕一大截。
他立刻點頭，有點疑惑地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笑仙正色道：“當然有關係。你現在是在蛻化丹元的重要時刻，原本該有一個閉關時期，以便在比較安全的情況下完成丹元蛻化。就像當初，爲師整整閉關了三年，才完成最初的六處丹元蛻化，之後六處則每一次都只花費了極短時間。”
王升震驚道：“什麼！三年？！那太久了吧！”
笑仙失笑道：“能夠閉關，是多少武者求之而不得之事，因爲每一次需要閉關的過程，都必然會導致實力的大幅提升，你還嫌時間長！三年不算長了，我就知道一位高人，從二十年前就開始閉關，到現在仍沒出關。”
王升不禁也笑了起來：“閉這麼久，他是準備出關的時候直接成仙吧？”
笑仙笑責道：“胡鬧！不得對前輩不敬！不過，假如他有生之年真的能夠出關，我真的不知道這世上是否還有人是他的對手。算了，不說這些不相干的，你的情況要好一點，因爲是罕見的內外兼修，即使不能動用內氣，你的實力也非同一般，所以不用閉關或者也沒什麼。不過，未來你的丹元肯定還不只這兩處，要有未來幾年內不時會暫時失去內氣的心理準備。”
笑仙拍拍他肩頭，道：“你的進境，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這次來看你，原來以爲你應該是剛剛領悟控氣，現在看來，師父恐怕不能再隨便指點你東西了。”
王升驚異地道：“這是爲什麼？”
笑仙嘆道：“爲師怕萬一強加干涉，反而影響你的進步。現在爲師能做的，只有爲你解惑，至於授業，只能讓你自行體會了。唉，到現在我仍難相信這世上竟然真有人能夠內外兼修。小升，你的未來，已經超出爲師的掌控範圍，將來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
王升萬萬沒想到師父竟會說出這些話，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笑仙忽然哈哈一笑，道：“別愁眉苦臉，爲師這是在誇你。或許，收你爲徒，真的是爲師這一生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來，坐下吧，爲師以內氣助你療傷，這段時間內你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問我。”
王升聽出不妥來，喫驚地道：“師父，難道你又要離開？”
笑仙讚道：“你小子真的非常聰明，明天天亮前，我就要離開這裏，去做一件在傳遞了師門煙火前不敢去做的事。將來有沒有機會再見面，只能聽天由命，你要好好保重，當你武術大成之後，便可以自行收徒，將養氣訣傳授下去，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明白了嗎？”
王升心中一震，升起極不妥當的感覺，脫口道：“是不是很危險？我和你一起去！”
笑仙輕嘆道：“有你這句話，爲師就算沒有白收你爲徒。唉，說起來，爲師反而有點愧爲你師，一共加起來也沒教過你幾天，慚愧。”
王升斷然道：“不！師父教給弟子的東西，讓弟子受益一生！師父，你到底要去哪裏？我就算幫不上大忙，至少也能打個下手吧？”
笑仙搖搖頭：“不，這事必須我一個人去。對了，這把鑰匙你拿着，鑰匙上的牌子上有個地址，你以後如果有機會去那裏，我寄放在那裏的東西，都歸你所有。”說着從衣內拿出一把古樸的銅鑰匙，上面用紅繩拴着塊小銅牌，牌上刻着字。
王升接過鑰匙，終於振作起來，肅容道：“是，弟子明白了。”
笑仙欣然道：“這就對了，人活一世，成天苦着臉最沒意思，活着就要笑，這是爲師這一生的座右銘。來，坐下吧，爲師先幫你療傷。”
凌晨四點，王升輕輕推開了瑜姐的房門。
師父已經離開，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始終不去，此刻心情低沉，連內傷被治癒了大半也沒能讓他心情好起來。
這一夜，可能是這一生最後一次見到師父，一想到這一點，他就難受得要命。
他拜了三位師父，無論是顧愷一還是柳重陽，又或者笑仙，在他心中都佔據着極爲重要的地位，因爲這三人對他的人生，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現在笑仙很可能會出事，他哪可能不擔心？
房間內亮着燈，雲月瑜已經沉沉睡去，不過身上卻不是睡裙，而是穿着便服，顯然是一直在等王升過來教她新的調氣訣，結果等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