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蓮滿心悲憤。
罵人不揭短
大魔頭簡直可惡到了極點,毫無人性
李青蓮狠狠咬着手裏的燒餅,化悲痛爲食慾,卻噎住了。
咳咳
小女僕連眼淚都咳了出來,心中萬般委屈:
師姐誤會我
就連燒餅也欺負我
還是御膳房裏的東西好喫
李青蓮突然間很想家,想念她的父皇和母后。
母后最寵愛她,說“太平公主”的寓意很好,代表着天下太平,國泰民安。
小半天的時間,足夠讓一條刺激人心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街道兩側,漸漸的擠滿了圍觀羣衆。
青雲城的各家賭場,早已開了盤。
賭陳行烈贏的賠率很高,但除了英雄豪傑兩兄弟,沒有誰肯在陳行烈身上下注。
大街上。
陳行烈邁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緩緩運轉着虛空凝劍訣,淡淡的劍意,從他身上散出來。
街道兩側的圍觀之人,不由自主低下頭去,不敢正眼去看陳行烈。
這種劍意壓迫,普通人怎能抵擋
不過,竊竊私語之聲,卻瀰漫在整條街道里。
人們交頭接耳,悄聲議論,都在猜測,陳行烈將會面臨怎樣一種死法。
陳行烈置若罔聞。
他一路運轉法訣,只是爲了在激戰之前,事先熱熱身。
天階功法,世所罕見。
哪怕陳行烈只是緩慢運功行走,腳步也很沉重。每走一步,都會在地面留下一個淡淡的腳印。他的身影雖然略顯單薄,可身上透露出的從容與桀驁,卻讓所有人爲之側目。
李青蓮默默跟着,眼神複雜,既擔心師姐會落到大魔頭手裏,又對接下來的大戰充滿了期待。
師飛羽走得最灑脫,提着酒,扶着腰間長劍的劍柄,一路走,一路喝,腳步越走越沉穩,眼神越喝越明亮。
陳行烈看得出來,這妹子,似乎懷抱着必死的決心。
轟隆
驚雷炸響。
醞釀了很久的暴雨,傾盆而下。
李青蓮趕緊拿出雨傘,跟在陳行烈身後撐傘,順手把另一柄傘遞給師飛羽。
向東街很長。
由西向東,足足有五六裏。
暴雨驟降,街道上滿是雨水。
若是走得太快,被雨水打溼了衣服和鞋子,肯定會在接下來的大戰當中,影響實力揮。
陳行烈放緩了步伐,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遙望着東港方向,沉吟道:“等待本身是一種煎熬,那麼等死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
午時一刻、午時二刻、午時三刻
廣正平管着整條向東街,身份超然,在青陽宗內門弟子裏,很有聲望。
今日上午,廣正平一聲令下,不僅把向東街的內門弟子找來了一大半,就連其他街道,也有不少內門弟子聞訊而來。
不過,當衆人得知,陳行烈竟然一劍秒殺了蒼宣,立即就有一大羣人想走。直到藍澤天表示,他在師傅那裏借來了一件祕寶,纔算是穩住了軍心。
上千個外門弟子,聚集在演武場裏。
大廳裏,坐着上百位青陽宗的內門弟子。
時至此刻,衆人該商量的,該說的,差不多已經說完了,只等陳行烈上門
午時整點,早已過去。
衆人越等越難熬,越等越焦躁。
今日,衆人聚在府中,只爲誅殺陳行烈。
可那陳行烈怎麼還不來
到底還來不來
藍澤天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盯着眼前的計時沙漏,心有些慌,神態則異常的高冷,不言不語。
廣正平坐在藍澤天身側,打量着大廳衆人。
軍心不穩,人心不定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廣正平皺着眉頭,覺得先要把人心穩住,於是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諸位我料定那陳行烈,活不過今日”
廣正平大聲鼓舞士氣,道:“我已派人去打探消息,過不得多久,我們就可以知道陳行烈的行蹤。”
一言既出,滿堂附和。
“必定活不過就算陳行烈離開青雲城的這一個月裏,得到了奇遇,實力大增,又怎能鬥得過我們這麼多人”
“不錯我們就有內門弟子上百人,還有真傳弟子藍師兄坐鎮,陳行烈一旦來了,必死無疑”
“只怕那陳行烈,未必真的敢來。”
“不來也無妨,他若不來,我們就去找他”
“對反正不能讓他活過今日藍師兄的祕寶是借來的,很快就要還給他師尊。若是今日不用,豈不是對不住藍師兄辛辛苦苦借來的那件祕寶”
這羣內門弟子仗着人多勢衆,大肆叫囂。
上百個內門弟子聚在一起,要是勠力同心,哪怕面對焚身境巔峯的高手,也有一戰之力。
更何況,廳中還坐着一個手持祕寶,早已修煉到了焚身境、借來了祕寶的藍澤天。
內門弟子們氣勢如虹。
唯獨廣正平,眼神慌亂,心裏毫無一絲底氣。
至於藍澤天
藍澤天有苦難言。
直到跟着廣正平來到此地,藍澤天才明白,蒼宣根本就不是跟陳行烈大戰一場之後被殺,而是毫無還手之力,被一劍秒殺
這樣的實力,根本就不在真傳弟子之下。
草擬孃的廣正平
竟敢坑老子
藍澤天心中怒火熊熊,很想殺了廣正平泄憤,卻又擔心嚇跑了大廳裏這羣炮灰內門弟子,只得暫且忍耐。
“各位師兄”
一個外門弟子出現在大廳門口,大喊道:“陳行烈就要來了現在他距離東港,只有一里路了”
來了
廣正平眼神一顫,心中虛,卻色厲內荏的大喊道:“拿酒來”
一缸烈酒,被擡到大廳裏。
廣正平摸出一柄匕首,割破手指,滴了幾滴血液在酒缸裏,舉着帶血的匕首,道:“我等歃血爲盟,誓殺陳行烈”
衆人紛紛割破手指,喝下血酒。
酒壯慫人膽。
廣正平狂飲三大碗,因害怕而渾身冷的身軀,漸漸恢復正常,只覺得胸膛裏似乎有烈火燃燒,藉着酒勁壯膽,大喊道:“諸位,今日必定要斬草除根。先殺陳行烈,再殺師飛羽。這兩人不一起死,我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