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師弟不僅要去緋雲樓裏,跟那個名爲清照仙子的大花魁,來一場好戲。到了午夜,還要回到青雲峯,去見連貞
可惜,哪有什麼作案工具
陳行烈強忍住笑意,大袖一揮,道:“此事,就這麼定了”
師飛羽眼神一僵,冷冷的看着陳行烈。
陳行烈笑問道:“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你是不是很期待,想想還有些小激動”
師飛羽咬咬牙,無話可說。
“飛羽師弟啊。那清照仙子既然是個大花魁,肯定經驗豐富,你若是什麼都不懂,也許會被對方瞧不起。不如,趁着現在還早,師兄傳你一點經驗和手段,免得你到時候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陳行烈拍了拍師飛羽的肩膀,說得語重心長。
“你”
師飛羽心中一陣惱火,卻見陳行烈眼中滿是真誠,似乎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於是,師飛羽只得咬着牙,假裝不在乎的說道:“花魁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陳行烈問道:“莫非,飛羽師弟對今夜即將發生的事,私下裏早就模擬過很多次了嗎”
模擬
這種事,還有模擬的說法嗎
師飛羽氣得牙癢癢,說道:“飛羽先回去參悟法訣,先走一步。”
不等陳行烈回答,師飛羽已是走下山去,陽光灑在上,明豔動人。
“本座在緋雲樓等你。”
陳行烈隨口叮囑一聲,正要轉離去,卻見李青蓮呆呆的站着,眼神焦急,表沮喪。
完了
完蛋了
李青蓮眼中泛起淚花,看上去楚楚可憐。
“去跟上師飛羽,寸步不離。今天晚上,本座在緋雲樓裏,一定要見到師飛羽。”
陳行烈一聲令下,毫無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
“嗯。”
李青蓮點點頭,大步追向師飛羽,直到遠離了陳行烈的視線,這小女僕才擡手擦了擦眼淚,心中悲呼不已:“靜月師姐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這一次,英雄豪傑哥倆請來的大花魁,名叫清照仙子。
別人不知道清照仙子是誰,李青蓮卻一清二楚。
清照二字,是清澈明亮的意思,指的就是月光,而這清照仙子,就是楚靜月行走四方,以易容術改頭換面之時,一貫使用的假名字。
清照仙子,就是楚靜月
李青蓮心裏滿是恐懼,只要一想到今天晚上,楚靜月會出現在緋雲樓,再飛蛾撲火,自取滅亡這個時候,李青蓮就不由得悲從中來。
該如何是好
李青蓮也想過要偷偷離去,給楚靜月通風報信。
可是,甄英雄跟甄豪傑哥倆,領着一大羣外門弟子,正跟在她後一起下山,甚至還一路跟到了向東街,聚集在師飛羽跟陳行烈小院附近的酒館茶樓裏,高談闊論的吹牛。
顯然,這些人是要一直留到天黑,再一起去緋雲樓赴宴。
李青蓮氣急了,想要把這羣人趕走。
可惜,英雄豪傑兩兄弟卻說,你是陳師弟的丫鬟小女僕,我們是陳師弟的手下。既然大家都是陳師弟的人,而且你我的份地位,相差無幾。你這個小女僕,有什麼資格把我們趕走
青雲峯。
陳行烈沒有和衆人一起下山。
連貞見陳行烈沒走,趁着四周無人,走上前去,媚眼如絲的打量着陳行烈,暗想道:“難道他已經領悟了青陽宗妙法,現在就想跟我一起參悟參悟”
一念至此,連貞已是滿懷期待。
“隨我走走。”
陳行烈邁步走遠。
連貞亦步亦趨的跟上。
不久後。
陳行烈來到一處鮮花盛開的山崖處,停下了腳步。
斜陽灑下。
清風徐來。
陳行烈臨崖站立,周圍繁花燦爛,山風吹得他衣袂飄飄,更顯風雅無雙。
連貞只覺得此時此刻,充滿了詩畫意,不由得吟哦出一首小詩:“崖上誰家少年,足風流,縱被無棄,不能羞”
陳行烈有些錯愕。
一個簜婦,竟然也會作詩
連貞察覺到陳行烈眼中那一絲訝異,還以爲陳行烈是被她那首歪詩感動了,於是趁打鐵,摘下一朵鮮花,捧在手中,問道:“你覺得,是這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這個問題,讓陳行烈有些不爽。
本座來到這裏,是另有要事,你卻想着跟本座談說,你這種人儘可夫的女人,夠資格嗎
陳行烈眼神冷然,朝連貞手上看了一眼,問道:“這手,殺人的時候,利索不利索”
連貞眼中滿是驚愕。
不是來談說嗎
爲什麼要提起殺人這種大煞風景的事
不過,陳行烈既然問了,連貞就不敢不回答,只得聲說道:“人家這雙手,殺過不少的人呢。”
這是大實話。
青陽宗這樣的魔道宗門裏,沒幾個人是良善之輩。連貞這雙手,要是不沾滿鮮血,她就沒資格做青陽宗的長老。
“辣手摧花呢”
陳行烈隨口問着,順手拿走了連貞手中那朵鮮花,輕輕一揉,鬆手的時候,指尖花瓣已經碎成花粉,隨風飄散。
連貞愕然說道:“爲何這麼問”
陳行烈沒有回答,轉離去,漸行漸遠。
連貞凌亂在風中,實在搞不懂陳行烈爲什麼要帶她來山崖上,爲要說這些。
斜陽漸沉。
天色漸晚。
青雲城東港,華燈初上,夜生活剛剛開始。
緋雲樓鬧得很。
甄英雄跟甄豪傑哥倆,前些天在賭場裏,賭陳行烈贏,賺了一大筆橫財,闊氣得很,直接包下了整座緋雲樓,大擺宴席,赴宴之人除了那些歸順陳行烈的千餘外門弟子,還有青雲城裏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前來捧場。
最上層的頂樓。
英雄豪傑哥倆,爲了尊重陳行烈,搞了一個很復古的宴席場面,宴會里擺的不是四方桌、八仙桌之類的大桌子,而是擺了幾張在數千年前很流行的長案,一人一桌,飲酒的時候,要席地而坐,看上去很是高雅。
師飛羽默默飲酒,不言不語,心中忐忑。
對她而言,這哪裏是什麼慶功宴,分明就是一處修羅場
酒過三巡。
大花魁清照仙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