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府裏面可有什麼事情”
蘇夫人聽到他的問話後,佈菜的手一頓,隨即搖了搖頭。
“府中平靜得很,倒是老爺這些日子倒是消瘦了不少,妾身已經吩咐廚房爲您熬了些補藥,您一定要喝。”
她眼裏閃過的情緒,並沒有逃過蘇承溫的利眼,他擦了擦嘴,將帕子放到一邊。
“怎麼,心中有事還不能跟爲夫說,若是真有無法定奪之事,還是早說爲好。”
他並不喜歡身邊的人脫離自己所設立的軌道,這個夫人雖不是他喜歡的,但是這些年她算是乖乖的呆在丞相府操勞各種事情。
蘇夫人心中自然是有想要說的事情,她想要問丈夫,外頭的私生子需不需要接到府裏面來。
這些日子她想得很清楚,自己這身體已經沒有辦法再生了,府中的這些妾室個個都不安生,若是由着她們生下了長子,恐怕尾巴都得翹到天上去。
“老爺,有件事情妾身一直未曾與您說過,因爲妾身明白,老爺並不喜妾身插手您的事情,但是前些日子,有人送了封信到妾身的手中”
那封信蘇夫人還留着,她從袖中將信拿了出來,眼神閃了閃遞給了蘇承溫。
蘇承溫將信接過後,一目十行的將信的內容看完了,他將信放到了桌面上,臉上帶着溫和的笑看着這個妻子。
“夫人可是去看過了,照着這信中的地址。”
屋子裏面的氣氛瞬間凍結成冰,蘇夫人站立不安的扭着手帕,只感覺寸寸寒氣從腳底下面往上鑽。
“老爺,妾身的確是好奇的去看了看,但是妾身絕對沒有做您不喜的事情。”
與他夫妻這麼多年,蘇夫人還是知道他的逆鱗,她心裏面雖是酸楚,但是也只能夠認命。
想當年在閨閣當中,她也曾信誓旦旦的道,不願意做那賢妻良母,更願做那胡攪蠻纏妒婦,但是現如今那些話語放在現在卻似乎只是個笑話罷了。
“只是過去看看,未曾做我不喜的事情。”
蘇承溫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瞬間陰沉,他將桌上面的飯菜掃落在地,這麼重要的事情,竟沒有早早的告知他。
若是院子中的人有任何差錯,那他定要將這個無知婦人掐死。
“如此重要的事情,爲何等到現在才說,送信之人可有抓住,還是你只想着把信拿着,竟沒有將送信之人囚住。”
蘇夫人看着落地的碎碗筷,心臟狂跳了好幾下,她腳尖處飯菜肆虐,但是她不敢往後退。
“送信之人妾身沒有抓住,是妾身無用,當時信中的內容太過於讓妾身震驚,所以妾身並沒有想到這件事情。”
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酸意氾濫,沒有想到他竟爲了那個小婦人的事情對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不過是一個養在外頭的外室罷了,就算她生了一個兒子又如何,難道就因爲她生了兒子,就可以越過她這個正妻嗎
“真是無腦之人,這麼重要的人竟沒有抓住,我要你何用,你呆在丞相府又有何用”
若不是他理智尚存,恐怕蘇夫人得死在他的手下,這可真的是一朝佈局,竟被這麼個不起眼的小棋子給破壞了。
“咳咳,老爺息怒,是妾身太過於愚鈍,若是這人再送信,妾身定會將此人抓住。”
那一刻,蘇夫人真的覺得自己會死,窒息感讓她沒有辦法思考,甚至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蘇承溫用陰冷的眼神看着她,不禁懷疑當初娶她進丞相府,是錯還是對。
“以後若是再做這樣的蠢事,我定要將你休棄,我不需要愚鈍之人佔着正妻之位。”
蘇夫人渾身生寒,嚇得都不敢動彈,直到雙腳的麻木消了些,她才慢慢的挪步出了屋子。
外面的丫環也聽到了裏面的聲音,蘇夫人身邊的大丫環,一看到夫人出來,立馬便將披風披到了夫人的肩膀上面,毛絨絨的兔領豎了起來,將蘇夫人脖子上面的淤青遮住。
“夫人,您無事吧”
大丫環看到夫人面色煞白,脣瓣都沒有了血色,擔心的問。
“無事,老爺似乎對廚房的菜不喜,讓廚房再上一桌菜,你們好生伺候着,我有些不適先去休息了。”
她現在這個狀態哪裏還可以伺候老爺,蘇夫人大半身體的重量全部都壓在了大丫環的身上,兩個人迎着寒風回了休息的屋子。
屋子裏面,蘇承溫將信中的內容看了又看,字跡也對了一遍,他把信放在炭火中燒了個乾淨,嘴角掀起冷笑,果真有時候狗會回來咬主人,明明他救這人半條狗命,現在他倒是捲土重來,竟還想要吞噬主人的血肉穩固自身。
雲中。
陳尚書迎着細雨將墨炎和沈七七迎進了休息的客棧裏面,他已經迫不及待的來這尋人了。
“長公主殿下,前些日子您出的主意實在是太好用了,雲中的富戶一聽到會留好名聲,紛紛慷慨解囊,這兩日人手的事情也解決了一大半,臣這心裏面好受多了。”
上次來這裏因爲錢和人手的事情,陳尚書對着滿桌的飯菜喫也喫不下嚥也嚥不了,這喫一口就想到了雲中有些百姓,連大豆這種粗糧都食不上,心裏面愧疚。
“陳尚書說得哪裏話,我出這主意也是爲了雲中的百姓,對了,我這裏還有不少的人加入修壩的急業當中,您幫忙安排下,大壩現如今怎樣,正好雨勢不大,墨炎,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這幾天她未曾看到一日晴,有時想到這裏的事情,她心裏面也有些擔心,擔心這裏的大壩會頂不住崩塌。
“嗯,同去”
墨炎並沒有多言語,只是吩咐着青城準備去大壩。
“攝政王殿下和長公主願意往大壩一探究竟,臣這心裏面自然是願意的,這幾日,大壩兩邊淤泥積坑,還望兩位殿下換一身衣服。”陳尚書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