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大人,本宮是爲了查看賬目而來,你們看來都很忙,如何”沈七七沒有客氣敷衍說場面話,她要在最快的時間查出原因。
“啓稟長公主,我們還沒有查到有錯漏的地方,銀錢都有出處,兌給禮部,銀子的數目是沒錯的。至於貨品送去給宣陽國的事,應該不是我們戶部的事。”姜文軒趕緊撇清戶部的關係,此事事關重大,六部除了吏部和兵部都動了起來,姜文軒要保住烏紗帽就要證明戶部和這事無關,沈七七是垂簾聽政的長公主,來到戶部很容易讓人誤會。
“把賬目給本宮看看。”沈七七也知道戶部不是容易出錯的地方,畢竟涉及到金錢,責任重大,她不指望能從戶部查出結果,就是想得到一些線索。姜文軒一溜煙從後面端出好幾本賬本,每本起碼有三寸厚,姜文軒殷勤地打開其中一份,呈給沈七七,沈七七自己接過來細看,賬目不算難看,稍微仔細點都可以看出來,來處都是國庫,而去處都是分到其他五部,而其中使用銀子最多的就是工部,而工部用銀名目最多的就是修葺。
“怎麼回事一個護城河就要二十萬兩銀子還是修葺兩次”沈七七的手指在賬本上移動,她見到有一項工程是用同一個名目使用銀子,居然是護城河。
“長公主,凡是用銀需要千兩以上的,我都親自去看過,還做了備案,命人畫下圖紙,如果長公主想看,我可以命人拿來給長公主看,護城河日久失修,以前都是乾涸着給住在旁邊的百姓種菜了,攝政王在兩年前就聽陳尚書提起過,他親自巡視以後就下了命令,我也是看了好幾次,才決定撥銀子過去維修,攝政王和皇上也同意了,我們還有修葺的手諭,當時長公主還沒有執政,所以你不知道。”
姜文軒回頭命人拿來手諭,沈七七舉手攔住,示意不用,沈七七再翻看賬目,都是以修葺爲主,她的眉頭也是越來越緊,戶部進賬的稅收一年比一年少,支出倒是一年比一年多,皇室的支出也是一年比一年多。
“爲何每年宮裏的支出倒是多了”沈七七見到都是膳食的支出多了,每年都比前一年多出三萬兩,沈七七每天喫飯也沒有見到有多名貴的食材,怎麼支出會如此巨大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就是負責給錢,還請長公主明察。”姜文軒見到沈七七面露不悅,他趕緊解釋,沈七七命姜文軒自己存在疑惑的賬目抄下來,她要回去詳細查清楚。
不管是何種支出,最後的簽字人,都是墨炎。
在戶部耽誤了一個時辰,沈七七纔去禮部,譚韶飛也是在追查各種貨品的數目和來處,還有追查送貨品的人是否有中途出錯,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家了,都是在朝房裏,下巴和嘴脣上都長出了一圈的鬍子,他見到沈七七到來,沒有姜文軒那般誠惶誠恐,他問心無愧,對着沈七七說話也是非常大聲。
“把貨品清單給我就是了。”沈七七沉思一會,提出自己的要求,譚韶飛有點意外,本來以爲沈七七來到這裏會不停地追問,而沈七七的神情很平靜,她在心裏已經下了結論,歸根到底就是沒有錢,修葺的工程太多。剛纔在戶部見到的賬目,大部分都是修葺的項目,她心裏覺得對在禮部發現問題的希望不大,譚韶飛的名聲不差,家境卻是不佳,他身上的衣裳都是一般的料子,而且都是發黃了。
“長公主,這是貨品的清單,還有負責的人的名單。”譚韶飛辦事全面,不僅把貨品名單,就連負責的官員的名單都給了沈七七,沈七七心情沉重,她意識到,不管是戶部還是禮部,都查不出錯處,關鍵還是賦稅少了,拿不出錢。
譚韶飛見到沈七七拿到列表以後沒有說話就離開,他做好了沈七七興師問罪的準備,不想沈七七連話都沒有說幾句就走了,真是奇怪。
沈七七回到玉凝宮,從戶部和禮部拿回來的東西攤在桌面,她身爲高材生,對賬目和列表很快就看清楚,大部分都是修葺爲名的使用,大部分都是撥錢到工部,她想弄清楚其中的關鍵就是陳尚書,她正想召喚陳尚書,月靈端着晚膳進來了,她對沈七七的照顧有時會讓沈七七想起勤勞的老母雞在照顧她這個頑皮淘氣的小雞。
沈七七對月靈的關懷也是很受用,畢竟有人關心總好過沒人理會,月靈還是出自真心,再不想喫,她還是挑了幾塊喫,不管月靈怎麼說都喫不下去了,月靈很擔心:“公主,你再不喫東西,只怕就會瘦成竹竿了。”
“這麼說來,真是一個絕好的減肥方法,只要有事可想,有愁可怨,人就不能胖,月靈,我喫不下,就算喫下去也消化不了,還不如你晚點等我真的餓了再喫。”沈七七拉着月靈的手,半是撒嬌半是懇求,月靈見到沈七七不像在開玩笑,她也只能把點心撤下去。
沈七七對着一堆的賬目發呆,她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賬目,像要用裏面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