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用想着誤事,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你想和她說多久就多久,不用擔心,我就在這裏等着你回來,不會走開半步。”
沈七七誤解了遲牧白的想法,她以爲遲牧白是擔心白霜,她的話本來是令遲牧白可以暫時安心離開,和他的師妹說說當着她不方便說的話,她如果知道遲牧白的真實想法,就不會放遲牧白離開。
遲牧白習慣性對沈七七笑笑,轉身就走入紛飛的雪幕中,沈七七自己坐在車轅上,馬車裏面很溫暖,可沈七七想感受一下雪景,坐在車轅上,拿着從馬車裏拿出的乾糧,一口一口喫着,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掌心,融化成冰冷的水滴。
她一口就喫掉了放在最上面的蔥油餅,想再摸一張喫,不料,摸到一個東西。
遲牧白要追蹤白霜不是難事,他們師出同門,輕功過處,留下的痕跡很容易辨認,特別是白霜心傷之下,行走更加用力,遲牧白不用花費很大力氣,就追蹤到白霜的身影,在距離馬車三裏的地方,白霜扶着一株蒼松,望向遠處,她的武功比遲牧白要高,當然聽到了遲牧白的動靜,她以爲遲牧白帶着沈七七一起來,聽到遲牧白的腳步聲,她才知道是他一人前來。
“師兄。”白霜輕輕叫了一聲,回身望向遲牧白,遲牧白的眼裏卻是實在的仇恨,他在白霜的臉上看到了白雪的影子,他最愛的人,如果不是白霜,還會在他的身邊,多年以來,孤身一人就是無法接受其他人,如果不是明羽嚴命他不能接近白霜,他早就上梅花山找白霜了,此次,他無法壓抑心裏的激憤,他失去了理智。
“那個女子和我們太不一樣了,我本來以爲就算你會喜歡上其他人,也是和我們相似的人才是,畢竟你曾經親口說過,你喜歡我姐姐,喜歡到想立即就和她成親,日日夜夜對着她,你倒好,如今的未婚妻和我們毫無相似之處,你根本就是忘恩負義之人,想當初,我們對你多好,你如今卻背叛了我們。”
白霜口口聲聲把錯誤扣在遲牧白身上,彷彿她一點錯都沒有,她選擇性忘記了當初,就是她的妒忌,纔會錯手殺了她的姐姐,她把怨恨算在遲牧白身上。
“我不是你師兄,從你殺你姐姐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師兄,我們之間要是還有關係,就是仇人的關係。”遲牧白的表情陰森可怕,他的心中燃燒起熊熊的怒火,手心向下,全身的內力集中在掌心,掌心顯出一團藍色的氣團,而白霜自然也是看出遲牧白的憤怒。
白霜冷笑,她對遲牧白的愛深入骨髓,遲牧白帶着沈七七出現,擊潰了白霜心底深處的信念,她一直以爲會等到遲牧白放棄對白雪的執念,喜歡上自己,而沈七七,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白霜在最初的極度的悲憤之中清醒過來,愛到極處,就是恨。
滿心的愛,化爲滿腔的恨,愛有多深,恨就多濃,比墨汁還要濃黑的恨意,淹沒了她的心,她的滿頭白髮,在風中搖曳,雪花落在她的發上,分不清是白髮還是白雪。
“是你殺了白雪,如果不是你,白雪也不會死,你殺了你的姐姐,還對不起師父,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師妹。“遲牧白心中升起殺意,從背後抽出長劍,對着白霜,白霜冷眼瞧着遲牧白,她的手緩緩擡起,掌緣籠罩一團紫色的煙霧。
“你們都給我住手都是明羽的徒弟,爲什麼一定要你死我活這樣有什麼意思”沈七七不知道何時站在遲牧白的身後,循着遲牧白留下的腳印,沈七七一步一步走過來,雖然慢了一點,她還是堅持着走過來了。
“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在那裏等我回去的嗎”遲牧白下意識地擋在沈七七前面,他的動作更加激怒白霜,遲牧白對沈七七保護到家,捨不得她受一點傷。而卸妝後的沈七七使白霜更爲憤怒,沈七七此刻的容顏,就是當年她姐姐和她的翻版,當然,沈七七的容貌要更爲優越更爲動人,被騙的感覺蔓延到全身,白霜的臉色顯出厚厚的墨色,怒目瞪向遲牧白。
“你騙我你喜歡的就是白雪,你的未婚妻,根本和白雪一樣。”白霜心中的悲慼翻轉爲憤怒,和遲牧白視線相接,火花四濺,兩人都向彼此又走近一步。
遲牧白也不想和白霜客氣,還想踏前一步,反而沈七七從他身後鑽出來,攔在他的前面。
“不用動手,不管是你和他都一樣,你們的師父,明羽先生有信給你們,看完了再決定要不要互相動手。”沈七七從懷裏拿出兩封信,分別塞給他們兩個。
白霜根本就不看信,手裏忽然多了一段白綢,綢帶翻卷,飛向沈七七,不到片刻,就捲住沈七七全身,沈七七毫不避讓,也沒有畏懼,坦然望着白霜,白霜眼神凜然,沈七七竟然不害怕,也不向遲牧白呼救,望着白霜,眼中竟然帶着悲憫同情。
她知道了白霜的故事,心裏對她的恐懼少了很多,多了很多同情,她,也是可憐的女子,她並不是外表看來的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