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下來的東羅馬也一直沒能恢復鼎盛之時的實力,最大的問題還是在失去了西羅馬那一半後,這半個羅馬的體量太小,人口數量不足,拜占庭長期的總兵力,都不過十萬左右。
最多的時候也才十二萬九千人,十五萬都不到,而大唐府兵數量就有六七十萬,在天寶開元的鼎盛時期,十大藩鎮節度使手下,在藩鎮守的常備士兵就有四十九萬。
拜占庭人既要跟西面北面的蠻子打,又得跟東方的波斯打,南邊的帝國糧倉埃及還經常出問題,在這種局面下,拜占庭人的軍隊始終擴大不起來,長期處於恢復都不足的情況下。
尤其是與波斯的死磕,讓他們持續的處於失血狀態。
波斯和拜占庭打了幾百年,損失個幾萬人,就可能處於亡國危亡之中,就算勉強擋住外敵,也必然爆發內亂,不是皇家內訌,就是地方總督、大將篡位謀反,兩國都經歷過許多次這種事情。
相比之下,大唐在高宗武后時起,在面對吐蕃、契丹等時,打過好多次覆沒十萬人以上的大敗仗,但仍然很快又組織起更大規格的反擊之戰。
甚至滅高句麗滅百濟滅東突厥滅西突厥等,打的是威風凜凜,國威大盛。
所以說有的時候,裝備好也沒用。
波斯人的重騎兵,拜占庭的海軍艦隊,都十分強大,可波斯連年戰爭,國內土地兼併嚴重,導致騎兵破產,騎兵們無法置辦好的裝備,而朝廷卻又無力給將士們提供優良裝備。
相比之下,大唐的府兵,雖也是自備裝備,但在前期均田制的推行到位下,富農地主階層出身的府兵,仍然能夠保證裝備的精良,他們出錢,而朝廷擁有強大的軍器鑄造能力,可以保證制式的軍械裝備供應給府兵。
甚至在戰馬、馱馬等機動運輸的牲口上,也能保證。
就算到了中唐時,府兵制已經崩壞,但朝廷改用募兵制,採用藩鎮制度,依然能夠供應的起龐大的軍隊數量。
錢,不僅對於個人來說,十分重要,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就是對一個國家一個王朝來說,也更是重要。
一個國家滅亡,首先便是財政崩潰。
“三郎!”
門外傳來張超的聲音。
“進來。”
“三郎,你要的人帶來了。”
秦琅點了點頭,張超退出去。
“好刀!”
在秦琅面前,一箇中年男人盯着秦琅手裏的刀,讚美道。
秦琅將刀遞給他,“賞你了!”
男人小心接過,“太貴重了,小的不敢收。”
“只要你這次的任務完成了,一把烏茲刀不算什麼。”
男子細細的觀賞了一會手中的寶刀,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之還刀入鞘,重新放回秦琅的案上。
“小的有幸得三郎賞識,就算下刀山下火海也願意。”
“其實也沒那麼嚴重,我只是讓你再重操舊業,再幹幹老本行罷了。”
“不敢,小的早起過誓,再不敢走私了。”
“這是一項絕密任務,你重操舊業不過是做個掩護,並不是真讓你幹回老本行。”
中年男子以前是一個海上走私販,當然也經常客串一下海賊,偶爾也做起海商中介什麼的,反正什麼賺錢就幹什麼,甚至也不介意偶爾客串個捕奴隊首領。
在南海上,也曾經十分有名。
只是後來終究還是栽在了秦琅手裏,不過秦琅聽說這人雖然路子很野,但也還算盜亦有道,就算兼職海盜劫船,也從不劫唐人的船,劫的都是胡商的船,而且只劫貨不傷人。
不僅如此,他在嶺南甚至還很有善名,經常鋪路修橋,救濟孤寡,贏得大善人之名。
因爲這些,秦琅饒了他一命,將他交給了李君羨,也就成了一名大唐的暗樁。
“我知道你也曾是官宦之後,後來幹這行當也是無奈之舉,你只要替我做成這個任務,我保舉你一個七品官階。”
男子臉激動的脹紅,臉上的刀疤都紫脹了,更加明顯。
“需要小的做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明天你到碼頭接人,接上人後你把他們悄悄送到遼東的安市城去,你把人安全送到,並要保證他安全進入安市。”
男子有些意外。
送人去遼東安市城,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任務。
“事情也沒那麼簡單,那人是被廣府通緝的要犯,海上的三大水師都會追他,所以你得想辦法躲過追捕,並把人安全送到安市城。”
秦琅笑笑,“你得憑自己的本事躲過追捕,把人送到安市,若是你失手落到水師手裏,我可不會保你。你的鎮撫司暗樁身份,鎮撫司也不會承認,明白嗎?”
這話讓男子一愣,心中不免胡亂猜測起來。
難道衛國公暗中與高句麗人私通,但想想又不可能,一時也想不明白。
“怎麼,猶豫了?”
男子一咬牙,“但憑衛公差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有時候,知道的並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越少越好。路上,你也別亂打聽,記住你的任務是送人,其它的不... 它的不要瞎打聽。等任務完成,保你七品官身,到時你也不用再做暗樁了。”
男子離開之後,張超進來。
“三郎真要把這烏茲寶刀的鍛造之法傳給高句麗人?”
秦琅笑笑,“不止是烏茲刀鍛造之法,還有波斯鐵鎖子甲的鍛造之法。”
“爲什麼?”
兩國開戰之際,這豈不是通敵資敵?
“我知道你擔憂什麼,不過你放心,我用不着通敵,這事已經密奏過聖人,聖人也准許,只是要祕密執行。”
“我不明白。”張超皺眉,這搞的是哪一齣。
秦琅拿出一把烏茲刀,“這是好刀吧?”
“當然。”
“那波斯鐵鎖甲呢?”
“自然也是護身寶物。”
秦琅微微一笑,“沒錯,兩樣都是寶物。”
“那你爲什麼還要把懂得打造這兩樣寶物的匠師送去遼東?”
“我不僅要把那幾個匠師送去遼東,我甚至還準備讓那疤臉以後重開走私航線,向高句麗人走私烏茲鋼錠、鎖甲鋼絲呢。”
“三郎這是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