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貞觀俗人 >第164章 妄揣聖意律當誅
    本來說好打四圈,結果李淵興致不減,最後硬拉着秦琅他們打了八大圈,差不多在兩儀殿打了一天。

    連午飯都是在兩儀殿中喫的御膳,喫完了就被李淵拉着繼續打。

    李淵贏了哈哈大笑,輸了就罵,自摸的時候牌拍的震天響,點炮後就氣的扔牌,有如一個老小孩一樣,可無論是長孫皇后還是秦琅,都只是微微笑着陪他,程處默則全程充當牌搭子,沒什麼存在感。

    承乾和青雀看了會,倒是很快學會了,青雀甚至成了一個小奸細,屢屢來偷看秦琅的牌向李淵報牌,李淵也樂此不彼,倒是承乾還算忠厚點,只是老實坐李淵後面,默默的爲李淵計算牌,給李淵提醒。

    李淵多了兩個參謀軍師之後,點炮倒是少了,可自摸的次數也少了。

    八大圈下來,李淵今天又輸光了籌碼。

    今天最大的贏家依然是秦琅,一喫三。

    太上皇輸了八百多,長孫皇后和程處默各輸了百餘,秦琅獨賺一千多金開元。

    李淵雖然點炮放銃的時候罵罵咧咧,不過給錢的時候倒是十分痛快,召來內侍趙雍,讓他取金子來。

    金燦燦的開元金幣被李淵一把把的抓着扔到桌上,“今天就到此爲止了,下次,下次有時間再來陪朕打,下次朕一定能贏回來。”

    李淵還給孫兒孫女們每人各抓了幾把金開元,引的三個小傢伙笑嘻嘻。

    離開前,李淵把秦琅招到面前。

    “我聽說你小子現在是崇賢館學士?剛聽說時,我還覺得二郎亂彈琴,你小子有何資格當崇賢館學士?不過我今早聽說你在崇學館綁青雀訓承乾,還讓他們喫那些災民喫的糊糊,把這些小子一個個訓的服服貼貼的,我倒覺得二郎意外選對人了。”

    “臣也只是被趕鴨子上架,確實是亂彈琴而已。”

    “也許吧,但你這樣的崇賢館學士,比李綱那個老不死的好多了,當初朕選李綱做大郎的老師,看中他耿直忠厚,覺得他是個正直的人。可是現在想來,當時朕錯了,他確實耿直忠厚,可大郎手下也正是多了這些正直的迂腐的人,才最後連命都丟了,若是大郎手底下多點杜淹、房玄齡、長孫無忌這樣狠辣的人,勝的肯定就是他了。你這小渾蛋挺好的,年輕有衝勁,無學有術,幹事不按常理來,太子承乾還年幼,他身邊不會缺李綱這樣正直的臣子,但最缺的還是你這樣的人,但願意你能夠好好教導下承乾,讓我大唐的太子能夠守穩儲君之位吧。”

    李淵一番話,有感而發,發自肺腑。

    “說實話,二郎這次退突厥的方法,真是出乎朕的意料。朕原以爲,他放突厥到長安城下,是要跟突厥在長安城下決戰,也早認定他就算能贏,也是慘勝。大唐的江山社稷,會因此動搖,天下將又要亂起。”

    “可想不到,他不費一兵不卒,就退了突厥大軍。他能夠九騎臨渭橋,憑言語退敵,沒有選擇以往那樣以武力以戰事取勝,讓人意外,結果更讓人驚喜。他曾說要讓我做他的見證者,現在朕確實見證到了他的第一次勝利,朕很欣慰。你告訴二郎,朕爲他自豪。”

    李淵最後提了一個要求,希望能通過秦琅轉告李世民。

    “大唐朕已經交給二郎了,現在我退下來當太上皇,也沒有什麼想法了,只是想偶爾還能見見那些老夥計們,能跟他們下下棋打打牌彈彈琴喝喝酒,若是二郎不再讓他們入宮來,那朕就真的太孤單了。”

    秦琅瞧着滿臉褶子的李淵,“陛下半生辛苦,如今何不乾脆縱享清福,後宮佳麗三千,六宮粉黛競豔。”

    李淵愣了下,然後哈哈大笑。

    “哈哈哈,那你就讓二郎給我選些佳麗美人來,朕想要各樣的都挑點,什麼西域波斯大胸胡姬,拂金髮碧眼胡女,新羅婢、突厥女、高句麗女、昆倫女等等。”

    秦琅想不到李淵倒是挺開放的,一下子玩的這麼猛。

    這是要集郵麼?

    “太上皇,那後宮到時豈不會有無數混血的皇子?”

    李淵道,“華夷之辯千年,但血統向來不是華夷的區分條件,否則真要這樣算,那我李淵建立的這大唐,就該算是鮮卑唐朝,如那北魏拓跋朝一樣了。”

    “太上皇教訓的是。”

    當秦琅送長孫皇后與太子等回到東宮後,去見了李世民,把李淵的話轉告。

    “太上皇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想起女色來了?”

    秦琅道,“人總得有點生活方向,不管是酒氣財色還是權勢地位,總得有個努力的方向目標,否則就會迷茫。”

    李世民一聽說李淵迷茫了,趕緊道,“這個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不要張揚,你到鎮撫司部署下任務,祕密任務,儘量滿足太上皇的要求,但所有秀女必須得嚴格篩選。”

    至於李淵想讓李世民放開宮禁,多讓裴寂等人入宮去陪他,李世民卻還是有所擔憂,他怕如長孫無忌等說的一樣,李淵會藉機與這些老臣謀劃什麼。

    “懷良,裴寂這個老東西,自六月初四日以來,朕對待他不薄,給他加封司空,他一子爲魏國公世子,一子封河東郡公,他一女爲親王妃,一子又尚長公主,這等恩寵,可他卻始終不肯退位讓賢,如今在朝堂上還總是指手劃腳,甚至對朕與諸位宰相參政們的政策,總是反對阻撓。”

    李世民越說越氣,“朕想把這老東西趕出長安,你領鎮撫司替朕好好查一查裴寂。”

    秦琅心裏明白,這個所謂的好好查一查,其實就是要搞裴寂了,有問題要查出問題來,沒問題製造問題也要查,當然,如裴寂這樣的重臣,真要查,肯定一百個問題都找的出來。

    “陛下,現在查嗎?裴司空可是武德第一功臣,太上皇的老夥計啊。”

    “正因此,朕纔要查他,朕已經受不了這老傢伙的屢屢干政了。”

    李世民給過裴寂機會,讓他體面的退出,可現在這傢伙雖然不再是宰相了,但掛着個司空銜,依然在干政,尤其他在尚書省很有影響力,有許多舊部,再加上經常出入太極宮見太上皇,這讓李世民無法容忍。

    他不能容忍一個已經不是宰相的武德宰相,還對新朝指手劃腳。

    “陛下,崇賢館剛開學,臣怕分身乏術。”

    李世民卻道,“崇賢館日常有十八直學士教學,你有什麼分身乏術的,館內日常你不在時,就交給褚遂良負責代理,再說讓你辦這案子,也只是讓他牽頭,具體事務自然有鎮撫司下面的人員去辦。”這個案子,李世民還是想交給心腹的秦琅來辦,交給其它人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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