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貞觀俗人 >第177章 謀危社稷
    鎮撫司猶如一隻封印的猛獸,當他被皇帝釋放出籠的時候,展示出了強大的戰鬥力。

    一日間,鎮撫司全司出動。

    秦琅以麒麟令從左右驍衛手裏接管了長安外九門的城門,下令封鎖長安城。又以麒麟令,調雍州府不良人、左右武候衛的武侯協助抓人。

    義安王李孝常、右武衛將軍劉德裕、左監門將軍長孫安業、左衛勳府中郎將元弘善等紛紛被抓。長樂王李幼良逃到薛國公長孫順德府上,可秦琅親自帶人直接撞破了長孫順德家的大門,率兵闖入,搜遍長孫順德府,在長孫順德罵罵咧咧中,從他家的夾牆之中搜出了面色蒼白的李幼良。

    右武衛衙門、左監門府,還有左驍衛府等數個受牽連較深的衙門,也第一時間被鎮撫司查封。

    長安這一天驚住了。

    沒有人想到,鎮撫司原來有這麼大的權力。

    不經政事堂,不經三省,不經大理寺、刑部、御史臺,只憑皇帝的一道敕旨手令,他們就可以對上至郡王、衛府大將軍,下到番上衛士先抓後審,但有反抗,先斬後奏。

    一道道奏章飛至中書門下,向皇帝彈劾鎮撫使秦琅。

    但皇帝很快頒詔傳旨,即刻起,長安外九城城門守衛之權,劃屬秦琅的鎮撫司,另原左右武候衛下左右街使以及他統轄的巡騎、街鋪武候,也都轉隸屬於鎮撫司。

    這意味着,長安外城的九門守衛、六街巡邏,這兩個負責京畿重要安全、秩序的大權和兵馬,盡劃到了鎮撫司了。

    雖說長安北門外還有北衙禁軍,外城九門外還有諸衛番上府兵,皇城裏也有宿衛的左右衛兵,可不管怎麼說,九門守衛,和六街武候在這個時候轉劃給鎮撫司,也還是明白無誤的告訴了彈劾秦琅的官員們,到底是誰在撐着秦琅。

    城門緊閉,街面戒嚴。

    一座座貴族高官的宅院被查封,一處處軍營被包圍。

    曾經高高在上的長樂王,被拖死狗一樣的從長孫順德府上拖出來,而那位本來倚老賣老的皇后之叔薛國公,也被秦琅派人請去鎮撫司喝茶。

    皇后異母兄長長孫安業酒氣熏熏的提劍,想要砍殺入府的鎮撫司士兵,結果劉九毫不客氣的一刀背拍過去,將他半邊臉都拍腫了,牙都掉了好幾顆。

    冰冷的刀尖直接抵在長孫安業的喉嚨上,“再敢反抗,就地格殺勿論!”

    長孫安業的酒立時醒了大半。

    整個長安都在看着鎮撫司的表演,雍州府,左右驍衛、左右武候衛皆聽從調令。

    秦琅坐鎮平康坊的詔獄,親自組織人手對抓捕的衆人立檔,突審。

    右武衛將軍劉德裕是天策府的老人,他從武德初年起就歷任秦王府的庫直騎、護軍等職,之前又任太子左內率、將軍,如今任右武衛將軍,也是深得皇帝信任的老人。但他卻與李孝常密謀造反。

    被抓進了詔獄,他一直喊冤,拒不承認。

    秦琅直接讓人把劉德裕的兒子劉孝本抓來提審,一通手段過後,劉孝本這個紈絝便竹筒倒豆子般的如實招來了。

    他承認父親與李孝常暗中往來密謀之事,並交待自己曾經在暗裏拉攏三衛交好的勳戚子弟,並交待出他聯絡的賀婁善積等諸多人名字,並說他父暗裏與大將軍劉弘基、長孫順德等祕密聯絡,又有中郎將元律、城門郎韋元整等一大批人名。

    這邊突擊審問,那邊記錄,每當審問出牽連者,便立即再通知外面的鎮撫司士兵抓人。

    於是人越抓越多。

    李孝常的兒子李義立交待,他曾經對好友蔡惲說他以前經常與元吉一起遊玩打豬,有一次迷路,在路邊遇到一個鶴髮童顏色的阿婆,他問大王在哪裏,結果阿婆說他就是大王,然後就不見了。

    而雩縣丞李延交待,說往年在太和谷得一塊石頭,其狀如龜,中間有個常字。另外,新錢的文錢是開元通寶,因此認定這是李孝常登基的徵兆。

    而劉文贊則交待說,劉德裕其實想要自己當皇帝,還說劉德裕曾經對他說過,我生下時也不同尋常,另外大業年間曾有童謠說,白楊樹下一池水,掘開是劉不掘開是李。姓李的在未決之前,而姓劉的在掘開之後,說明姓李之後天下將歸我家,我將掘開,順應天命·······

    而韋元整則交待說,童謠裏有一句天道自常,說明李孝常要當皇帝。

    面對着鎮撫司的雷霆行動,整個長安都保持了極大的沉默。

    大家都很安靜的坐在家裏,無人上街,也再沒有官員上書彈劾。

    他們默默的保持安靜,等待着這場風雷之後的結果。

    鎮撫司不斷的在抓人,抓了一個又一個,查了一家又一家。

    東宮。

    李世民也在沉默着。

    他面前擺着一面屏風,每過一段時間,屏風上就增加幾個名字。

    現在這面屏風上,最前面是李幼良、李孝常、長孫安業、劉德裕、長孫順德、劉弘基等名字,一個個皆是王公大將。

    後面,還有一連串的名字,從中郎將到城門郎,從縣令到三衛侍官。

    每增加一個名字,李世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宮人們都低着頭,屏風靜氣,沒有人敢

    弄出半點動靜,生怕被遷怒。

    鎮使司裏。

    趕過來的魏徵都不由的有些不安,“是不是抓的人太多了?”

    “但有牽連其中,先抓後審,然後報於陛下,至於如果處置,這是陛下的事,但抓人是我們的職責。”

    “就怕牽連過多,到時不好收手。”魏徵道。

    秦勇進來。

    “三郎,我們查到,李幼良之前通過手下網羅的無賴流氓,暗裏在長安招募亡命無賴,他們還暗裏囤積了許多糧草、兵器。不少長安坊間的會社堂口,都已經被其收買拉攏。”

    秦琅對這些城狐社鼠向來沒有什麼好印象。

    “那就順便清理一下這些渣滓吧,時不時的總得要掃蕩一下這地下,要不然這些傢伙便不知天高地厚。”

    秦琅知道,從古至今,再強大的帝國朝廷,也無法根絕這些地下的組織,但必須施以威壓,保持控制。

    長安有東西二市,也有地下黑市。

    長安有雍州府不良人,有左右驍衛守門兵,也有左右武候街鋪武候,六街巡警,自然也有無數的地下社團堂口,在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總會有黑暗,黑暗裏,也便有了無數老鼠螳螂。

    這段時間,長安糧價暴漲,其中也不乏這些老鼠在幕後推波助瀾,甚至許多人在暗裏搶購囤積糧食,坐發災難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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