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馬上報警,那兩個人如果他們發現了那個小男孩,不知道會對他做出什麼事
她的嗓子疼得要命,根本沒辦法發出聲音,只能強行拖着自己的身體,爬下箱子,試圖找人來幫助自己。
她似乎在一間倉庫裏,沒有其他任何人。
拖着無力的雙腿走到門邊,門外有人正靠着聊天,是兩個廠裏的工人,其中一個就是剛纔伸手的那個。
那一幕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別說了,你怎麼知道她是什麼人萬一真的是那邊的人”
“你別說,這小妞還真是倒黴,碰上哥幾個嘿嘿”
“你說反正她都要死了,能不能”
雲美渾身顫抖着順着牆滑坐在地上,外面的大雨連屋頂都沒法阻止,就這麼打在她身上,此刻,她覺得自己生活在北極。
緩慢地爬行回牀上,周圍有一堆那些工人丟下的東西,她很容易的就在裏面找到了一些違法物品。
但顯然沒有槍,就算給她一把,她也只能用來砸人的那種。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總是說她不成器的兩個人,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兩個,雖然他們總是罵自己。
雲美邊笑邊哭,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
她該怎麼從這裏逃出去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刻居然還爆發出了有生以來最快的思考速度
幾縷髮絲一直在遮擋她的視線,而且一直在抖動,晃來晃去。
她進入周圍沒有被光照到的地方,四處查看,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助到自己的東西,哪怕是自殺,也比未知的可怕遭遇看上去誘人。
窗外的雨聲從未聽過,但云美卻覺得雨裏有人在唱歌是真的歌聲
似乎是一個男聲,隱隱約約聽不清楚。被雨聲所掩蓋。
這種地方,居然有人在唱歌
雲美差點笑出聲,眼淚流的更厲害了,她甚至在想,如果現在寫一封遺書,該放在哪裏纔不會被發現。
她找了一些工人的服裝換上,這些衣服上還能聞到血腥味,不知道他們的原主人有什麼樣的下場。
找到一扇可以把自己塞出去的窗戶,大雨遮蓋了後面的路,她不知道這條路通向何處。
重新回到雨幕中,她已經完全沒有奔跑的力氣,只能一步一步往前挪。
前面有個鐵柵欄,但她能翻過去。顯然,翻不過去就沒有她了。
她走出來的時候,歌聲就消失了,這可能只是她在極度混亂下產生的幻覺罷了
這下自己終於幸運了一次,那些人沒能追上來,她還有一些生還的希望。
面前出現了一棟巨大的建築,藉着閃電的光亮,她看清了上面寫的水庫二字。
楊小鵬,初中輟學,至今已經十幾年。但他從來沒殺過人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屍體,嚇得魂都散了
但旁邊的“大哥”卻只是惡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頭,“怕什麼怕下這麼大的雨,誰知道她來這裏了”
他十幾歲就來了水庫,跟着這裏的“大哥”混,平日裏沒多少油水,一羣人成天只能打牌。
哪知下大雨的功夫,居然來了一個女孩。還衣衫凌亂他們幾個本來是想幫她的但不知怎麼的,心生歹意
不自己只是一時衝動,是大哥動的手大哥說了,這女孩肯定會報警的,到時候他們都得去監獄
二人趁着其他人都在屋裏睡覺的功夫,趁着下雨,就
這還是大哥想出來的法子,把這女孩帶到那邊的木材廠,用碎木機處理掉那邊今天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平時天天過來插科打諢的那些人都沒來。
一天沒聽到機器的聲音了,應該是沒開工,這麼大的雨,他們可以先過去看看有沒有人
雲美的身體被粉碎,她死前又聽到了歌聲,一個男人的歌聲,還有他在自己耳邊的輕語:你是一位新的公主。
然後她被混合進消毒液倒進了水裏,完全融入了這個水庫,變成了它的一部分。
不也可以說,水庫從此變成了她的一部分。
第二天,楊小鵬和自己的大哥都裝作若無其事,但他們都沒看到,水裏不知何時,多了一些黑色頭髮在自由飄蕩
看到水庫的第一眼,趙一夜就有些膽怯。這個惡鬼生前必定有不同尋常的遭遇,才使她有這麼大的怨氣。
絕大部分惡鬼死後變成這樣,最初的原因往往是因爲死的不甘心,怨氣太大。
林文虎怎麼會招惹上她趙一夜認爲,從頭髮長度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女人。
看到門口的警戒線,林文虎上前一問才知道,離水庫不遠的木材廠出了大事。廠裏的工人全都被人殺了。
警方現在正在調查這件事,初步斷定可能是早前被通緝過的一些人,他們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聚在了一起。
這些人的罪惡顯然不只是加起來那麼簡單,當他們變成這樣一個團體,罪惡就會以次方型生長。
他們中的一些人,之前只有偷盜,在這件事中已經涉嫌故意殺人
林文虎只能先打道回府,順便跟幾個警察局的朋友打聽了一下,這些工人裏面沒有女性,而且也沒有留長髮的男性。
趙一夜無憑無據,也只是猜測這個惡鬼應該是女人,現在警察找不到線索,他也束手無策。
作爲保障,他只能暫時陪着林文虎,在那個小蘿莉那裏得到肯定回答後,他的底氣足了許多。
某種程度上來講,一夜書對鬼怪有額外的剋制作用,雖然不能對付他們,但能夠使他們的一部分能力暫時無效。
對一夜書,小蘿莉說的很含糊,趙一夜更傾向於她其實知道的也不多,這個想法在那家人出現的時候被確認。
他們不過只是書裏的書靈,甚至都不是之前的那個,他們只有書裏所寫的記憶,保留了一部分故事裏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