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怕蛇,尤其是白蛇,小時候掉進蛇窩裏,被白色小蛇包圍的經歷非常難忘。
不動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的腿現在使不上一點勁,站都站不起來。
屋頂上沒聲音,那個怪物沒追過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隔壁好像有說話的聲音,但他聽不清是什麼人在說話。
白蛇吐信的聲音在屋子裏迴盪,慢慢把他拖回童年時的陰影中
趙一夜回神,發現自己正站在老樹旁邊,面前建築物的完整讓人不敢置信這是自己的家。
一切都保留了原本的模樣,他聽見裏面有朗朗讀書聲。背的不是什麼古籍,而是小學必背名篇。
老道長對他的要求非常嚴格,不能寫錯一個字,也不能背錯一句,趙一夜因爲這種要求,鬧過無數次彆扭。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物,趙一夜打開手裏的一夜書,將書靈召喚到自己面前。
“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是那個木頭人。”小蘿莉對人偶師的稱呼從上次之後就變成了這個。
趙一夜點點頭,“人偶師現在應該已經進城了,他怎麼會允許別人在他的老家作亂”他伸手摸了摸老樹,觸覺非常真實,“但是我們偏要在這裏興風作浪。”
小蘿莉投來讚許的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搞出這個,無非又是原來那一套,等我們迷失在其中的時候就發動進攻。”
“所以我們不能沉溺在這裏,把自己放在一個被動境地。”
“這個幻境本來就很特殊,加上又在這個奇怪地方,力量應該很強纔對。”
“想憑蠻力破陣,難度非常大,我們一時半刻都會被困在這裏但是,目前爲止,他這個主場優勢恐怕也不是那麼好發揮的”
他沒有進去,“老道長”主動走了出來,他骨瘦如柴,眼窩處幾乎是黑色的洞,這是一個因爲絕症而死的人應有的樣子。
那些小昆蟲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給潔淨的道袍上加上黃黑色痕跡,他這幅剛從棺木裏爬出來的樣子,的確有些可怖。
不過趙一夜只是在他剛出來時掃了一眼,目光就沒再停留。
藉此機會,他剛好可以驗證一件事。他一直在考慮,這個幻境的原理,進去幻境之後,肉身到底在哪裏
小蘿莉和李宇分別走向不同方向,去探索地圖邊界,順帶探索未知區域。
趙一夜自己則走到“老道長”面前,準備跟着他進去看看。
白蛇慢慢把身體從他身下抽出來,尾巴一甩,旁邊的牆壁轟然倒塌,露出裏面溫馨的場景。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母親準備豐盛的飯菜,父親逗着小孩子玩,教他認字
這是周清泰的父母,他一眼就能認出來。來的路上,趙一夜和他講了非常多的注意事項,這就是其中一項。
他會製造出你最熟悉的場景,來勾起你最恐懼的回憶,然後週而復始,直到你瘋掉。
母親的慘狀還歷歷在目,面前這個女人,好的不真實。
看到他的一瞬間,坐在地上的小孩消失了。
“阿泰,快過來喫飯吧,我們等你好久了”她露出溫柔的笑意,眼神中滿是期盼。
周清泰的雙腿不自覺開始移動,向着女人的方向走去,只是一頓飯而已,沒關係的吧
城中亂局初現,人偶師也選擇進城一戰,自然沒有人注意到,這座城的上空,出現了一些奇特的東西。
城市上空風雲聚集,中心的空洞處是一個白衣女人,她空洞的眼神中出現一些神韻,轉頭看向下面的鬼城。
她左手在空中輕輕一握,抓出一縷雲絲,那白色絲線在她面前變化成各種形狀,最後停留在一個小人的樣貌。
小人五官清晰,是趙一夜的樣子,只是五官加在一起莫名邪氣,眼神也四處流轉,很不安分。
女人把小人扔下去,正對着鬼城,這樣可以保證他去到想去的地方
然而這個雲做的小人還沒到達鬼城結界,就被一道流光打成碎片,消失在風裏。
一個紅裙女孩站在鬼城邊的樹林裏,目光穿透層層障礙,像一柄出鞘的利劍,讓人無法直視。
不過白衣女人本來就無神,就算正對上她的目光,還是一樣面無表情。
“你想插手主人的事”女人聲音很小,但完整的傳到了紅衣女孩耳朵裏。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說實話,比起那邊的幾個,你們兩可是差遠了”
沒等白衣女人有下一步動作,紅衣女孩雙手相握,手臂上銀製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奇異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這片空間迴盪
鬼城的結界表面開始震盪,上面浮現出許多人臉和那些充滿怨氣的眼睛不同,這些臉上全是痛苦。
他們不斷在結界上掙扎,卻始終沒法離開這裏,這鈴鐺聲喚醒了他們掙扎的。
被困在這裏無數年,時間空間的概念全部消失,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這是無法忍受的痛苦。
但這結界力量太強,即使他們聚集起來,也不能衝破這層束縛。
不但要被困在這裏,還要每天保持微笑,處在這種極樂的氛圍裏,每個人都在流淚,卻沒人能看到
白衣女人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她似乎有些憤怒。
“你到底是什麼人”
沒聽到女孩的回答,直覺告訴她,這鈴聲中蘊含的力量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在這點上,她一向果決,沒有留戀下面的另一位隊友,女人甩起衣袖,周圍白雲立馬攜裹着她消失在天空中。
紅衣女孩從地上站起來,看着眼前這座鬼城,眼裏異彩連連
她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能在這裏找到他的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