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團還有很多,但他已經沒有膽量去探究。
周茉的力量到底來源於何處,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無心之語還是有意爲之周茉爲什麼要殺了周府所有人
他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而是選擇深埋在心底,等一個合理答案出現。
趙一夜終於在天亮之後回到了縣城中,清晨的小城人很少,白霧散去之後街道變得乾乾淨淨。
走到賣早點的市場上,沒想到正好見到熟人。
那個說自己早點賣不出去的女人,正站在一個角落的攤位前,非常努力的吆喝,但她的攤位前就是沒有一個人。
趙一夜猶豫了一下,還是向那邊走過去。桑榆的人,非常喜歡用狐狸樣式作爲裝飾,數目最多的是項鍊。
不論男女,都有一條經典的狐狸項鍊,足可見傳統之興盛。
女人很熱情的招呼每一個經過攤位的人,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來購買,全都是看一眼就立馬匆匆走開。
趙一夜的好奇心更加旺盛,女人到底做出了什麼神奇的早點,讓人看一眼扭頭就走,都不帶停頓的
走到附近時,女人就認出了他,立馬隔着人羣叫道:“小兄弟,快過來,嚐嚐我家的,味道可好了”
趙一夜笑着來到她的攤位前,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秒。
這這是什麼這真的是喫的嗎
面前的籠屜裏,有兩種顏色分明的東西,一種棕褐色,一種是黑色。
且不說那些黑的像碳一樣,還掉渣的東西,那種棕褐色的東西能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聯想到不好的東西。
難怪沒人過來喫早點,路過看一眼,大清早的好心情都會全部消失,進而聯想到奇怪的場景懷疑人生
爲什麼要爲難自己,那麼多早點,還是選一家賣相不錯的比較好。
“小兄弟,你別看看着不好看,味道可好了,坐下嚐嚐吧。”女人熱情地爲他拉開一張椅子,緊緊盯着他的腿。
喫,還是不喫,這是一個難題。
聞起來沒什麼異樣,應該只是看起來賣相比較差吧這樣安慰着自己,趙一夜鼓起勇氣,一樣要了一份。
這種早點,本身差不多就是怪談的一部分。
女人拿來一個白瓷盤,乘上兩份,露出滿足的神情:“你是我今天第一個顧客,咱們又認識,這單不收錢。”
大姐熱情的笑容沒能感染趙一夜,他還是懷着必死的心情下的嘴
沒想到,意外的好喫。黑色的好像是幹餅,非常脆,帶一點點焦味和粗糧的味道,入口很清爽,沒有油膩的感覺。
棕褐色的那個,屬於軟餅,非常軟,幾乎到了入口即化的地步,很適合孩子和老人似乎也是雜糧做成。
看着他的食物,旁邊經過的人一般都會主動再看一眼他的臉,偷偷觀察一下神情。
其實如果能改進一下賣相,或者有人主動嘗試過後,絕對不愁賣,她這個水準,已經和大廚差不多。
“我就說吧,很好喫的。”
不過這麼一來,女人的嫌疑反而變大了。有這麼好的廚藝,何必擺攤賣早點,直接開個飯店完全沒問題。
微笑着迴應,趙一夜仔細觀察了一下早點攤,沒什麼特別的,和旁邊的一模一樣,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紋飾。
如果非要說不同,那就是女人身上沒有任何和狐狸有關的東西。
她之前說過,自己也是本地人,只不過常年在外打工,剛回來沒多久,還沒決定要不要留在這裏。
可能是長時間在外面,對傳統不是很在意,這有可能,但不是絕對的。
離開女人的攤位,趙一夜能感覺到女人在看他的背影,一直到他走出市場大門,視線才被人羣隔開。
他暫時沒想主動調查這樁殺人案,他不怕鬼,但有點怕人。
那個刑偵專家的話似乎在暗示這樁案件有不同尋常的情節,但是這位專家也只不過是警局請來的顧問,在調查上只能提出意見。
那張名片現在還在他身上,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他的行李好好的放在房子外面,可能是狐狸們幫忙找回來的。
昨晚可怕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趙一夜有些睏倦,說起來也有點奇怪,一夜沒睡,竟然只是精神不濟。
那個奇怪的老人好像把什麼東西按進了他腦子裏,不過現在他的頭有點漲,沒法去回想內容。
而且隨着時間推移,他總覺得有關老人的那一段,變得有些模糊,或許會慢慢消失在記憶裏。
有點奇怪,像是做了一場夢。
老人的話中別有深意,如果這個世界是假的,那自己豈不是一直在夢裏,現在遇到的人和事,全部都是假的。
拖着行李尋找新的住宿地點,廣場上一塊巨大的電子屏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上面正在放新聞節目,似乎是很重要的一檔新聞,有許多老人正坐在下面一邊圍觀一邊聊天。
“今日,襲元破獲一起特大拐賣兒童案件,主犯均已落網,仍有兩名從犯在逃,希望見到此二人的羣衆積極提供線索”
趙一夜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據說是個很窮的小縣城,沒有什麼支柱產業。
無辜的孩子們很可憐,看報道,被解救出來的孩子數量非常多,好像不是單純的賣孩子,而是更可恨的事情
老人們羣情激奮,紛紛咒罵那幾個出現在電視裏的犯人。
趙一夜看到廣場邊有一家旅店的招牌,特意在門口等了一會,看到有好幾個拉着箱子進去的人,這才推門進去。
還是住在正常一點的地方比較好,先好好休息一晚,再去理亂糟糟的記憶。
前臺是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人,手上戴着結婚戒指,認真負責地爲他確定住宿房間後,喊着讓一旁正在玩遊戲的小孩帶他上去。
小孩正在玩一款時下流行的對抗遊戲,擡頭不悅地瞄了一眼,拿着手機示意他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