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是誰在殺人,更沒人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死的,身體沒有傷痕,內部器官未見破損,僅僅只是失去了呼吸。
還沒到傍晚,太陽提前消失在雲層裏,將這裏的最後一絲光線剝奪。
各種通信工具裏開始出現有關今晚大霧的警告。
麻將館裏燈火通明,別說是大霧,就是天上下刀子,這裏的人也不會在意。
反正晚上出不了門,乾脆在這邊玩玩。
老闆娘右眼皮一直狂跳,心情很煩躁,眼見着外面已經有點起霧的跡象,她走到窗子邊上,向外探頭看看。
遠處的樓房有些模糊,以前起霧的時候,好像沒這麼快,範圍也沒這麼大。
將窗戶反鎖上,她寧願開空調通風,也不願意繼續開着窗。
一縷白色霧氣從緊閉的窗戶前劃過,它在尋找一個可以進去的入口,顯然窗戶已經失去了這個作用。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它,白霧沒有掙扎,消散在空氣中。
一位西裝革履的帥哥輕輕敲響麻將館的大門。
麻將館這地方少有外人,尤其是外地來的,老闆娘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這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高級貨,要玩也不會來這種地方,真是難得一見。
“都這麼晚了,小夥子是準備玩兩把”她笑呵呵的招呼,準備給他找個合適的位置。
詹老六那桌肯定不行,這小子鬼精鬼精的,騙起人來是一套接一套,不適合帶新人。
和他打牌的那幾個,也全都是老手,看着缺個人,誰知道是不是商量好打着鬼主意
“誒,這不是來人了嗎,小兄弟,過來和我們一起玩,支個腿兒”看到他進來,詹老六兩眼冒光,就差上前去直接拉。
老闆娘猶豫了一下,剛想好阻止的話,沒來得及說,這位帥哥已經自動向他們那桌走去。
“嘿嘿嘿,小夥子第一次來嗎”同桌的兩個也熱情的打招呼。
“不是。”他的語氣很真誠,但更像新手用來給自己底氣的說辭。
“沒事沒事,咱幾個都是常客,隨便帶你玩幾把,以後常來規則什麼的,應該都清楚吧”
男人微微垂下眼睫,“嗯。”
“嗨,小兄弟還挺高冷的哈,一會就熟悉了”
老闆娘看他的身份證看了一會,這世上還真有人是一個字的名搞不懂。
那個“注”字在燈光照射下,吸收掉周圍所有的光線。
詹老六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馬開口:“小兄弟準備待多久啊,看着個天氣,你不會準備晚上還出去吧”
“嗯”注挑眉露出一個微笑,“晚上還有別的事,可能要出去,不過在那之前我會一直留下的。”
一陣鈴鐺的聲音由遠及近,紅衣女孩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響,身邊霧氣越來越濃,她卻毫不在意,繼續向前走。
一位老婆婆開門拿東西,看到女孩一個人走,很是擔心。
“姑娘,今晚有大霧哩,你要去哪呀”
這姑娘看着二十多歲,怎麼還玩遊戲呢老婆婆想起了自己的孫子,他現在應該在外地上學,當年因爲玩遊戲,沒少被他爸揍。
“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別去了吧,聽奶奶的話,晚上不安全,趕快回家吧”
頓了頓,老婆婆又下定決心,將門口的位置讓出來,“沒地方去,暫時在我這住一晚也可以呀,這麼大霧氣,很快就看不見路了”
周茉歪頭,前方景物已經在霧中變得隱隱約約。
“好,謝謝奶奶。”在遊戲開始之前,應該還要等一會,這個地方還不錯。
林飛今天什麼都沒偷到,白白浪費一天功夫還沒收穫,這讓他的“父親”很是生氣。
“老子養你們是爲了幹什麼一羣廢物”他手裏的木棍舞的虎虎生風,重重打在林飛身上。
幾個少年少女報團取暖,白乾一天的可不止他一個,還有另外三個有收穫的,正蹲在遠處的牆角喫飯。
“他媽的,真是不如養一羣狗呸”惡狠狠咒罵了幾句,男人有些累了,隨手將木棍扔在一旁。
“今晚上沒飯了,什麼時候弄到東西,什麼時候有飯”
差不多到了飯點,男人去屋子裏端了飯出來,故意坐在這羣孩子面前。
林飛又痛又餓又冷,卻連頭都不敢擡,這種時候只能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然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這時,一個蹲在大門口的身影引起男人的注意,好像是個女孩子。
他走過去一看,一個女孩正蹲在外牆邊,呆呆地看着地面。
天上還真有掉餡餅的好事,四處望了望,沒看到女孩的家長,男人強壓下狂喜,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小姑娘,這麼晚了,怎麼在這啊”
聽到他的聲音,女孩有了反應,“我想回家。”
“那你家在哪啊”他立馬掏出手機,給屋裏的同伴發消息,這可是個好貨,必須留住
從女孩微揚的側臉也能看出,她長得不錯,就憑這張臉,做小偷就委屈了,到時候賣給花姨,花姨可不得高興死。
“我找不到家了我,沒有家了。”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動,像在敘述一個事實。
男人已經快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這餡餅特麼還是肉餡的
“那你一個人在這待着也不好,要不先進來,等明天霧散了我把你送回去”
“好。”女孩答應的很果斷。
將女孩推進大門,男人賊頭賊腦看了看周圍,這麼大的霧,沒人能看到他們。
“哦對,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女孩頓住腳步,露出思索的表情,“我我叫秦媛。”
霧氣越來越濃,城中居民大多門窗緊閉,不想招惹上不該惹的東西。
小孩好奇心最重,偷偷從窗裏往外看,很快被母親發現,她趕忙把孩子抱離窗口,將那條縫合上。
“你這孩子,一會着涼了怎麼辦,今晚沒事,趕快睡覺”
“媽媽,剛纔霧裏有花誒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