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夜書 >第一百三十五章 童話之夜(五)
    紅衣少女翻身而起,站在高處,俯視着她。

    “你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呢”她的笑容和魔鬼無比接近。

    “因爲你的丈夫不肯被你控制,所以你偷偷殺了他,對外謊稱是意外”

    “因爲你的兒子和兒媳婦受不了你的控制慾,準備離開,所以你在他們乘坐的汽車上動了手腳,準備把他們永遠留下”

    “還有你那個可憐的孫子”花妖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等她繼續說下去。

    “誒,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已經沒興趣再說下去了,不願意面對自己,所以逃避呵呵呵”

    “你最害怕的東西是什麼呢到底是面對真實的自己,還是不願孤身一人我開始有點期待了”

    麻將館裏喧鬧的氛圍讓老闆娘有些不適應,她開店五年了,唯獨今晚這個氣氛讓人覺得很不安。

    那個從外面來的小子已經輸了不少錢,就她看到的粗略估算,可能有十幾萬。她這裏是正經的麻將館,但詹老六不是什麼正經人。

    丈夫不在家,她一個人不敢上去說,每當她的目光投過去,詹老六都會惡狠狠瞪回來,這個天氣,找不到人來幫忙。

    有意上去叫小夥子離開,卻又苦於沒有機會。

    注卻不慌不忙,彷彿輸掉的根本不是錢,一直保持微笑與鎮定,在這場牌局裏參與的更深。

    輸贏無絕對,不是所有賭都可以隨便玩玩了事。

    他扭頭看向窗外,穿越白霧直達遠方,所有建築的中心連接點,那個人正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小兄弟,哥哥真是爲你擔心,你今晚運氣太差了,要不咱們改天再玩”詹老六見他走神,立馬使出欲擒故縱的戲碼。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到底輸了多少,因爲不會現場兌現,自然對數目沒有直觀感受。

    “不了,繼續吧。”他收回目光,注視着面前的麻將桌。

    詹老六立馬給旁邊兩個人使眼色,示意他們拉住他的注意力,別太過分了,一會讓他贏幾把。

    這小子一身西服像是高級貨,不應該沒錢,哪怕最後拿不出這個數目,能收多少都是賺,他們三個幹這個可不是一天兩天。

    “一場賭局中最重要的是什麼”注突然開口把各懷鬼胎的三個人嚇了一跳。

    “小兄弟開什麼玩笑,”詹老六立馬反應過來,乾笑幾聲,“咱們這哪能叫賭,就是玩幾把,可別說岔了話。”

    注忽略他的糾正,繼續自言自語。

    “一直以來,我都認爲重要的是賭局本身,卻忽略了另一個重要方面賭局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參與的人。”

    “和一羣傻子玩,那不叫賭,這樣的局毫無意義;只有和聰明人玩,在勝負不明的情況下,這個賭局纔是完整的。”

    他的目光十分深沉,喉嚨裏擠出低低的笑聲,手輕輕從面前的牌面上劃過。

    “勝負未明,下注爲約。”

    詹老六幾個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能一味地招呼着,繼續開盤。

    “沒事沒事,一會就轉運了,這東西玄得很”另一人笑着摸牌,發現自己手裏的牌好到不敢置信。

    立馬給同伴遞個暗號,示意自己準備就緒,他得意地靠在椅子上。

    同伴收到信號,一般是要先打幾圈,迷惑一下外人,慢慢地再幫助自己的隊友獲得勝利,他們三個,是串通好的。

    “自摸,清一色。”注優雅地將牌面推倒,眼含笑意看着面前三人。

    這才幾輪啊這小子不會真轉運了吧,詹老六心中警鈴大作,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儘量不露出異常。

    剛纔明明在機子上動過手腳了,就算給他胡,也不可能胡這麼大

    或許真的是這小子運氣好,誰沒有個洪福齊天的時候,詹老六笑着祝福,放他一把也好,省得這小子輸慘了,不想玩。

    注撣了撣身上看不見的灰塵,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雖然他出生在這裏,但這也是他最討厭的地方。

    髒,亂,最重要的是有一羣庸人,他們根本沒有參與賭局的資格,心裏打着不入流的小算盤,自以爲自己很聰明。

    “不玩了,你們三個什麼都沒有,這裏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去看看真正的賭局。

    詹老六自然不會放過,“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今晚你運氣不好,但這賬沒算清,人怎麼能走呢”

    老闆娘心軟,又有心幫他,但她一個女人上來打圓場,不但沒什麼用,還有可能會把自己捲進去。

    乾脆裝作看不見,躲在櫃檯後面,將耳朵一起捂住。

    看不見也聽不見,那些人準備做什麼事,他們曾經做過什麼事,她都不知道,只要裝作不知道,自己就不會心軟。

    過了好半晌,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老闆娘睜眼看到注正站在櫃檯前。

    “你”她向後退了一步,想說話又沒說出來。詹老六呢怎麼沒聽到他的叫聲了,那傢伙可不是善茬。

    “只要看不見,聽不見,就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嗎”注微笑着問道。

    她向麻將桌那邊看了一眼,發現所有的桌子邊都是空的,這一幕嚇了她一跳,剛纔這裏可還是滿滿當當都是人

    “人都去哪了”她很喫驚。

    “人”注將一把椅子拉過來坐下,“你難道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我我怎麼會知道”老闆娘十分慌張,一直向後退到貼在牆上,扶着牆支撐自己的身體。

    “詹老六他們幾個幹這種事不是一天兩天了,被他們害過的人敢怒不敢言,你從來不出來作證。”

    “我一個弱女子,還有家和孩子,我只想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有什麼錯”老闆娘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大聲吼道。

    “你沒錯,但你知道爲什麼你一個活人,會被拉進這座死城嗎”他雙腿交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不記得了嗎,那場大火”

    詹老六行騙一半靠腦子,一半靠人多勢衆,就算別人發現,也沒證據去說理,唯一的證人老闆娘從來不吐露半句。

    她怕被報復,永遠裝作看不見,只要看不見,就不會心軟,這些事就永遠和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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