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猛然出現在他牀邊,直接上手推了一把,把他從牀上推下去了。
注鬼這一下摔的很重,卻也拿這個小祖宗沒辦法,只能惡狠狠瞪了一眼,“你要幹嘛”
“爲什麼要救這種蠢貨”
注鬼痛苦地揉着腰從地上爬起來,坐在牀上,無奈地摸了摸小紅的頭,卻被她無情地躲開。
“因爲他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他能帶我們出去。”注鬼神色嚴肅,這是他有史以來下過最大的一個賭注。
“從這裏出去去哪”小紅露出疑惑的神色,在她眼裏。就算走出這座病院,等待他們的依然是未知。
“去外面那個世界,那個真實的世界。”注鬼沒有因爲她的疑惑而遲疑。
小紅沉默了一會,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消失在空氣中。
注鬼早習慣了這小鬼神出鬼沒的狀態,誰讓人家有這種能力呢他們剩下的這些人,還都只能被“關着”。
趙一夜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眼前浮現出無數人的身影,來來去去。
“被拋棄的東西”,他暫時還無法理解她指的是什麼,只是聽到這個詞覺得心臟有些難受。
做別人比做自己要難,因爲你能知道別人是什麼樣子,卻無法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
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看不清自己的模樣,當然就談不上做自己。
第二天他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今天是他最後一天待在重症病區,明天會轉移到輕症病區試試,可以的話就不再轉回來了。
仔細端詳護工很久,趙一夜還是覺得他們絕對是人類,他不止一次聽到護工們說下班回家之後的事情。
這證明他們是能夠離開這座病院,而且有自己的家和自己的生活。
如果連這些記憶都是有意植入的,那這個世界也太可怕了一點,趙一夜將毫無勝算,連逃出去的希望都十分渺茫。
實踐出真理,他看準護工送飯的時間,發出詢問。
“兄弟,請問你是人類嗎”
那個正在發呆的護工愣是又愣了十幾秒,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趙一夜從他的眼神裏隱隱看到了遮遮掩掩的同情。
誒這裏的病人每個都不容易,能問出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都是預料之中。
“是啊,我是人類,順帶一提,你也是人類。”或許是因爲他馬上要轉區,最近一段時間護工對他的態度變得溫和了許多。
那就證明這家醫院的第一個問題,是白天的醫院和晚上的醫院是不同的世界,也只有這一種解釋行得通。
那些自稱不是人的傢伙們,其實是活在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病院裏,現在這個是正常的人類醫院。
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個醫院通過一種特殊的方式,連接在一起,白天和夜晚交替出現,佈局基本是一樣的。
昨天那棟大樓給他的感覺很危險,瘦小的男人費盡心思想把他騙進去,到底有沒有人在裏面等他還不好說。
萬一是敵非友,不熟悉醫院地形的他想跑都沒路可跑。
小紅似乎比想象的要厲害,趙一夜經過分析,覺得她應該也有這種穿越兩個世界的能力,胖子纔是他遇到的第一個異界原住民。
喫飯時,另一個站在門口的護工一直盯着他,這有點奇怪,因爲那人的目光不像是單純的盡職盡責。
更像是一種探尋的好奇,讓他背後發涼。
這個人的眼睛是黑色的,真正意義上的黑色,漆黑一片,根本不映照任何場景,非常奇怪。
和他一起同行的護工沒有注意到異常,他們不認識,平時一起值班也不說話,這個人有什麼問題他看不出來。
護工們會佩戴口罩,這是工作要求,但大部分人爲了方便不會戴。
站在門口的那個怪人就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手上戴着橡膠手套,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
在這個人的注視下,趙一夜這頓飯喫的很不安心。
他工作牌上的名字寫着錢文祥,職務是普通護工。
姚健現在也很奇怪,這個錢文祥雖然說平時不太愛和別人交流,但從來沒有把自己包裹的這麼嚴實過。
這傢伙就是悶悶的不愛說話,他已經習慣了這個搭檔,對他家裏的事情也不瞭解。從昨晚上班開始,這傢伙就一直這樣。
可能是感冒了,姚健一直這樣想着,今天他和錢文祥打招呼時他也沒回答,這讓他心裏有點不爽。
下午送藥的人又是他,這個人和那棟大樓有相同的氣息,趙一夜不想和他說話。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和別的護工不太一樣,他不怕自己,反而有意和他離的很近,差點碰到身體。
“你是趙一夜”一個沙啞至極的男聲突然響起,趙一夜心中警鈴大作,這個人的聲音真的可以嚇哭三歲小孩。
“是。”病房門口應該有貼信息標識,趙一夜腦子開始運轉,這個人應該是想證明別的事情或就是單獨問一句。
“你有什麼事情嗎”他慢慢拉開一點距離。
那人沒再說話,自顧自的按照清單將藥物拿出來,放在一小張白紙上。
這些藥物他以前見過很多次,顏色形狀都很對,可他不想喫這個人拿來的藥,這個人真的很可怕。
直覺告訴他,這人不懷好意。
那人將溫水遞過來,盯着他,準備看着他把藥喫下去。
趙一夜沒有第一時間接過來,而是盯着藥片看了一會,有一個小藥片是翻過去的,看不到上面有印字。
似乎大小有點不一樣。
這不是錯覺,趙一夜必須謹慎,他沒有說話,突然從門口衝了出去,這一下出乎那人的意料。
但他只是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眼裏反而多出一絲笑意。
這件事迅速引起一衆保安的注意力,他們把趙一夜撲倒在地,死死按住。
趙一夜本來也沒打算逃跑,就放棄了抵抗,他只是不想喫那個人拿來的藥,至少要醫生檢查過才能行。
將本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