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始終都是暗沉沉的,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芙蓉躺在帳篷裏,懷裏的寶寶剛剛睡着。
這時,詳安掀開簾子進來,看到她笑了笑,過去守在旁邊,看着她懷裏的女兒,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上了。
芙蓉笑道:“大叔他們呢”
“都回了。”詳安說:“大叔喝了好多酒,因爲太開心了。”
望着媳婦,他說:“我也是。”
誰能想到,他,詳安,一個連名字都是半路才起的不知是活還是死的人,居然還會有孩子而且,還是一兒一女,龍鳳成詳
想來想去,還是他這個名字取得好
芙蓉撲哧笑出聲:“那以後,再多給你生幾個”
“真的”詳安兩眼直放光,可是想了想,又搖頭:“還是算了,你生孩子太難過,還是不要得好。”
他的話,簡單直白,卻是無比溫馨。
芙蓉聽着不禁有些動容,坐了起來,伸手撫過他還是有些冰的臉。
“傻瓜,難過我也願意啊換作別的男人,想都別想了,老孃纔不會給他們生呢”
“真的”詳安又笑了。
外頭有人在喊詳安。
芙蓉一聽,是劉渙的聲音,“你出去看看吧。”
“嗯。”詳安出去了,臨走前把簾子又給封好,另外檢查了換氣口,確實氧氣供給沒問題。
這裏畢竟是輻射區,芙蓉是普通人類,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根本受不了。所以,金長老特意讓人送來了一堆機器,這個淨化器那個置換器的,讓芙蓉能夠安心的待在房間裏。
詳安出去後,劉渙就說:“今晚可能有情況。”
詳安一怔:“什麼情況啊”
劉渙抽着煙,“監控到了幾輛可疑的車,正朝着咱們這邊過來。大叔的意思是,先帶人去下面避一避。”
詳安明白了,“你帶我兒子先下去,我留下來照顧芙蓉和女兒。”
劉渙點頭:“給你留了武器,萬一有情況,儘管招呼他們聽到這邊的聲音,我也會馬上帶人衝過來支援的”
“好。”
劉渙立即通知大家,準備撤退。這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下,事實上,對於他們的存在,外界並不知情,而輻射區又是個天然保護屏障,對他們來說,簡直不能再好了一旦有人出現,他們會進入地下躲避,不被人發現,想讓這裏繼
續保有寧靜。
但是這會芙蓉纔剛剛生產後不久,實在沒辦法跟着折騰,再加上身體虛弱,實在不適合去地下那種更惡劣的環境。
待詳安返回,芙蓉便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外對正在撤離的聲音那麼明顯,她不會沒聽到。
詳安老實把劉沒渙剛纔說的話,又重複一遍,最後說:“待會萬一真的朝這邊過來了,我去引開他們”
芙蓉覺得不妥:“能過來這邊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放心吧”詳安朝她笑了笑,然後指指自己的腦袋:“我會用這裏跟你溝通的”
說完,詳安出去了。
芙蓉看看女兒,心裏頭還是不
芙蓉暗下決心,在可晴給她送來的那一堆東西里翻了翻,找出一個紅色瓶子。
就是它了
外頭,響起槍聲。
果然
芙蓉的眼神驟然變冷,將瓶子打開,倒出一顆藥丸喫下去。
詳安守在營地前,雖然外表經過僞裝,可幾個帳篷明晃晃的立在那裏,一看就有駐紮過的痕跡,着實掩藏不住,遠處四輛卡車朝着這邊快速前進。
詳安躲在一堆木箱後面,一直沒有出聲。
“哈哈看看咱們的運氣”
“哇這裏有喫的”
“太好了天啊,我都快要餓死了”
“還有車還有油真是太棒了,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死地方了”
那羣人跳下車子,瘋狂的衝向這邊,土匪似的翻找,掀開簾子就往裏鑽。
他們全部都是一羣戶外運動愛好者的裝扮,可掛在腰間的武器卻出賣了他們。專業程度,不壓於國際僱傭兵的配備。各種膚色的人都有,髒話狂飆。看到他們拿走一箱食物,詳安有點急了。
他們這羣人是不需要食物的,可芙蓉和孩子不行等外界運輸,最快也要兩天,那這兩天她和孩子們都要捱餓
詳安再也待下去了,端着槍就衝了出去,“都放下”
那羣人愣了。
“呵呵,真是沒想到,這裏居然會有人”
相對於他們,詳安不需要防護措施,而且灰黑的皮膚十分詭異。
爲首的走過來,打量他,“你是什麼人”
詳安聽不懂英文,也不答話,只是盯着他們擡的那一箱食物,“把喫的放下來然後,你們都滾出去”
有人聽懂了,來到老大跟前翻譯幾句。
老大擡擡眼皮:“要這個”
隨即,擡腳就把蔬菜給踹翻了
詳安的眼睛瞪大,緊緊咬着牙,氣得脖子上青筋突起。
“好啊,你來撿啊。”
詳安端着槍,對準爲首的那人,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可他知道,在他開槍的同時,對面的人也會把他打成馬蜂窩。
“呵呵怎麼不要了”
老大也知道他沒膽子開槍,坐在一個箱子上,隔着厚厚的防護面具看着他:“說,這裏是不是還有其它人”
他的手下這會也已經警覺起來,開始四處搜查,然後把這裏圍了起來。
詳安看到他腳邊的土豆玉米,就這樣暴露在空氣裏,芙蓉鐵定是不能再吃了心裏一陣陣心疼。
“說話”
他深呼吸,慢慢擡起頭,眼睛筆直地望着對面的男人。
老大突然愣了住,隨即,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猛地站起來,指着詳安:“他他在跟我說話”接着,大叫一聲:“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羣不死人”
這一聲喊過,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把詳安團團圍住。
詳安怎會束手就擒在掙扎中,扣動扳機,槍響了。老大急道:“別打死他了快把他抓起來,然後我們就可以真的離開這個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