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誓看一眼整間房,將包擱到桌上,然後轉身:“這是給我住的房間?”
宗諾言笑眯眯的,“嗯。”
看一眼這水藍色的壁紙,掛在牀上的粉色的帷幔,還有空氣裏飄蕩着絲絲充滿誘惑的女人體香,阿誓立即判斷出,“這是你的房間。”
宗諾言又點頭,上前一步,昂起頭,盯着他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烏黑的眸,踮起腳尖,紅脣快要咬上他的耳垂,“現在,是我們的房間了。”
阿誓皺眉:“小姐,你不需要靠我這麼近說話,我也能聽得清。”
宗諾言充耳不聞,退開一步,繞着他轉了一圈,最後,抓起他的大手,再將自己的手放到上面。
他的手比她的大了整整一圈。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掌心觸感粗糲……與她細膩滑嫩的手掌,成了鮮明對比。
她望着,喃喃的笑了。
是仲銘的手。
放下來,迎上他一臉探究的神情,她問:“你說,你夢到過我?”
阿誓如實點頭,“嗯。”
“那麼……你說說,在你夢裏,我是什麼樣的?”
望着這個貼得越來越近的女人,阿誓仍只是皺起眉,“你……你很漂亮,總是笑,喜歡圍着我轉……有時候,像只小鳥,張着翅膀就能飛到天上……我很怕你飛走,所以總是抓着你的手。有時候,你又像個驕傲的小公主,可我就是喜歡看你發脾氣的樣子……”
望着她,他眉更緊了,“你……怎麼哭了?”
宗諾言低着頭,雙肩抽動得厲害,想說沒哭,想說她只是太開心了,可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是她的仲銘是仲銘啊
這輩子,她以爲再也見不到他了呢沒想到,他就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她從沒像現在這樣這麼感激老天爺恨不能跪下來親吻它的雙腳感謝它將仲銘又帶回給她
就算他不記得她了都不要緊,只要他是仲銘,只要他在她眼前,這就抵得過一切得與失
見她哭得厲害,阿誓猶豫了下,還是擡起手,直接用袖子抹去她的眼淚,“這麼美的人,不應該哭。”
宗諾言身子一震,哭得更厲害了。
仲銘無論變成什麼樣,待她還是那麼溫柔……
她立即抱住了他,撲到他懷裏,哽咽着,“你不記得我了,沒關係,我不會強求讓你想起我……也許,對我們而言,忘記過去纔是最好的結果”
阿誓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可依稀判斷出緣由,他沉着聲音說:“小姐,或許你喜歡那位與我長得很像的襲先生,我也能理解,他心有所愛,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痛苦。但是,我不是他,希望你能理智面對這個現實。”
宗諾言一滯,被他的話給逗笑了,她擡起臉,幾滴晶瑩的淚珠掛在頰邊,就像沾了露珠的花瓣,嬌豔動人。
阿誓的眼神有過一瞬的恍惚,可又很快恢復平靜。
“我知道你不是他,而且,我也一點都不喜歡他如果非要說是替身的話,之前,我是將他當成了你的替身,做了很多蠢事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
她又用力的抱緊他,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阿誓,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讓我們重新開始”
不是襲墒昀的替身,不是……仲銘的替身
她要接受的,是全新的阿誓,是有着和仲銘相同溫柔的阿誓
忘記過去,其實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又有誰會真正擁有?很幸運,她有了一次這樣的機會將她與仲銘那些痛苦的記憶都封存,以新的身份,新的人生,重新開始
她是宗諾言,他是阿誓。
阿誓將眉擰緊,修養令他很難做出推開她這樣會令女人難堪的舉動。於是,他耐着性子說:“小姐……”
“我叫宗諾言。”她一字一句的念給他聽,不喜歡他再小姐來小姐去的叫。
“好,宗諾言……”
她一笑,“你可以叫我諾言,小言,或者……言言。”
每每想到仲銘用他特有的溫柔嗓音,寵溺的叫她“言言”時,宗諾言直到現在都會臉紅心跳。
“這樣不好吧,”阿誓一板一眼道:“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彼此關係還不是很熟悉,而且我認爲,言言是隻有家人才會稱呼的親暱稱呼……”
受不了他這樣長篇大論,宗諾言直接踮起腳尖,二話不說就吻上了他的脣——
阿誓愣了。
他沒什麼反應,可宗諾言還是激動得心跳加速,離開他的脣後,她紅着臉,卻勇敢的凝視住他:“叫我言言,ok?”
她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如果他拒絕,那麼,她會繼續以自己的方式說服他。
阿誓的眼神滯愣幾秒,就像受到了蠱惑,緩緩叫了聲:“言言……”
宗諾言笑了,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也在練習叫他的名字:“阿誓。”
阿誓反應過來什麼,退後一步,目光嚴肅的看着他:“做爲一名未婚女性,你應該和男人保持應有的安全距離。可是,你剛纔的所作所爲,已經有了勾引男性的意圖我認爲,這樣很不妥當……”
宗諾言笑着將他的包放到櫃子裏,“是啊,我是在勾引你啊。”
阿誓又是一愣,對眼前這女人有些反應不及
這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課題都難,根本就找不到有效的解決方式
“你……”
“言言。”宗諾言糾正他,然後將他推進了浴室,“你先洗個澡,一會準備喫飯。”
“我不能在女人的房間裏……”
“我說可以就可以”
無視他的反對,直接就把他給推到了浴室裏,關上門,直接落鎖。
“我去給你找乾淨的衣服……哦對了,我的東西你隨便用,不用客氣。”
“……”
不大一會,裏面傳來了水聲。
宗諾言笑吟吟的,正打開房門,就看到莊典典和襲墒昀等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