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就這麼任着她蹭着,襲墒昀終於放下心來,他不是研究玄學的,可他相信凡事都有因果。
想當然,大白肯定是龍爺招喚來的了,眼看着一場暴風雪又要來了,兩人脫困後,就要馬上找地方躲避風雪。
“大白,怎麼辦?我們現在要去哪?”莊典典哆嗦着問,兩手摟住大白就是不肯撒開了,誰讓它的毛又暖又軟。
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大白的前腿彎曲,身子放低,示意她騎上來。
莊典典趕緊爬上去,彎腰摟緊它的脖子,大白站起來,又看眼襲墒昀,那眼神居然有了示意。襲墒昀知道它要自己跟上去,他從積雪裏把雪上摩托車拖出來,跨坐上去,朝它點點頭,“你在前面帶路,我跟得上。”
他都這麼說了,大白轉過身了身,昂起頭,發出“嗷嗚”的渾厚叫聲。
然後箭一樣衝了出去,身後是一羣雪狼跟上,在雪地裏飛奔的場面,也着實是壯觀。
莊典典擔心的回過頭去看襲墒昀,他駕着摩托跟在它們後面,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大白跑得很快,看上去對雪山這一帶十分熟悉。莊典典在想,也許對大白來說,這纔是它應該擁有的天地吧。
漸漸,起風了,風越來越大,掀起大片大片的雪花,莊典典緊緊閉着眼睛,不知道要跑多久,只是覺得好像是跑了半片山。
終於,在她快要虛脫的時候,大白停了下來。
身後的摩托車也停了,襲墒昀過來把莊典典從大白身上扶下來,把她摟在懷裏,替她擋住風雪。
看到前面的一排木屋,莊典典露出驚喜,“太好了!”
大白和雪狼們都散在木屋前的院子裏,或是趴在那兒歇着,或是在院子裏四處用爪子扒着地上的積雪,把藏在那裏的骨頭翻出來慢慢啃。
大白看看他們,又看向木屋。
襲墒昀明白了,它是想他們進去。
襲墒昀帶着莊典典,走過去敲了敲門,裏面沒有人應,他直接推了開。
頓時,溫暖的爐火氣息撲面而來。
這種久違的溫暖,就好像是天堂的召喚,莊典典幸福的快要哭了。
木屋不算大,一個臥室,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
廚房的鍋里正在燉着肉湯,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聞着味就香。襲墒昀讓莊典典坐下來,他來到廚房,盛了碗熱湯端過來,莊典典接過來,有點遲疑,“咱們這樣好嗎?”說歸說,已經抓出一塊骨頭,送到了嘴裏,一邊嚼一邊問。
襲墒昀失笑,“待會等主人回來,我會付錢的。”
“可是,錢在這種地方,有用嗎?”
又一塊。
襲墒昀大手摸摸她的頭,“你先喫飽肚子再說,這個不用你來操心。”
莊典典點頭,不大一會一碗肉骨頭湯就喝光了,“我還沒喫飽……”
最後的最後,鍋裏只見了層底。
莊典典終於又活了過來,躺在鋪着獸皮的地上,天堂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外面有腳步聲。
莊典典緊張得坐了起來,躲到了襲墒昀身後。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沒錯,可是趁主人不在家把人家的東西都喫光了,這就有點丟臉了。
摘掉皮帽子撣了撣上面的雪,然後掛在牆上,再把身上的大棉衣脫下來,一併掛上去。
他沒擡頭,頭髮有點長,蓋過了耳朵,顯得亂蓬蓬的。就像沒看到莊典典和襲墒昀,他走進來就直奔廚房。
莊典典偷偷看他,不相信他沒看見他們,這人簡直太怪了!
“對不起。”襲墒昀率先開口,“我們遇到了雪崩,是外面的那羣雪狼和老虎救了我們。”
那人掀開鍋蓋,愣住了。
莊典典的臉從頭紅到了腳,襲墒昀坦然道:“東西是我們喫的,因爲實在是太餓了,我可以付錢。或者,用其它的方式來抵都可以。”
莊典典在他背後直挑大拇指,果然還得是昀爺!
那人蓋上蓋子,這才慢慢轉身看向他們。
當他擡起頭時,兩人都愣了住,“舅舅?”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黃舅——黃宇!
襲墒昀上前兩步,“舅舅……”
黃宇皺眉,不悅的看着他,“誰是你舅舅?吃了我燉了那麼久的肉,還好意思叫我舅舅?我可沒你這樣外甥!”
看上去,他是真的生氣了。
黃宇從外面又拖出來一條野豬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斧子,朝着凍得硬邦邦的豬腿上砍下去!
莊典典這會也不再怕了,湊過去開心的問:“黃舅,你怎麼跑這兒來了?爲什麼不在五義堂待着啊?”
正在劈東西的動作滯了住。
黃宇擡頭看她,“你是誰,你怎麼知道五義堂的?”
“我是……”
襲墒昀把莊典典拉開,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明白的,也不是誰都能接受的,他怕莊典典弄巧成拙。
“舅舅,我是墒昀,襲墒昀。”
莊典典趕緊說:“對對對,你看看這張臉,你肯定認識的對不對!”
聽到這個名字,黃宇果然有了反應。
他怔怔地望着襲墒昀,老半天才有了變化,他扔掉斧子站了起來,驚訝地望着他,“你是……墒昀?”
“對,是我。”
黃宇過了好久才消化了這個驚人的消息,一時間手無足措的,“你……你怎麼會來?”
襲墒昀狐疑的眯起眸子,上下打量他,“舅舅,你離開多久了?”
黃宇不自在的調開視線,“你不是知道嗎?還有什麼好問的。”
莊典典眼珠一轉,忙說:“當然!我們知道你離開家10年了吧!”
“什麼?”黃宇不敢相信的問:“他們是這麼告訴你們的?胡說!纔沒有那麼久呢,不過才……6年。”
他越說聲音越說,坐了下來,表情還是有點傷感的。誰曾想,不過就是一時賭氣,他竟在外飄了六年!
莊典典和襲墒昀相互凝視一眼,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外面流浪了六年!
莊典典再也顧不得會不會被懷疑了,徑直坐到他旁邊,馬上熱心腸的問:“舅舅,你到底是哪想不開啊,會跑到外面這麼久?”
興許是好久沒有人和自己聊天了,黃宇一下子就委曲起來,對着莊典典訴苦,“我愛的女人不愛我,我活着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