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沙漠之中,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陰涼之地,整片大地都暴露在這令人窒息的熱力之中,人又憑什麼能夠例外呢?
“塔幹,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沒有理想。”
那個年輕的嚮導,也就是那個老頭兒的兒子顯然是一個很不擅長聊天的人。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許多的理想,更何況,你這樣年輕人,更應該期待未來纔是。”
“在沒有走出這片沙漠之前,我們沒有資格談理想。”
林峯聞言,不由的一愣,然後眼中閃過了一絲讚賞之色,他本來還害怕這個叫做塔乾的年輕想到意志不堅,所以打算鼓舞他一番,不過,顯然他也是一個明白人。
“在這種時候如果還想着那些奢靡的生活,我們肯定都會死在這裏。”
林峯聳聳肩,沒有說什麼。
二人就這樣沉默着,騎着駱駝向前走。
一個小時之後,塔幹從駱駝上跳下來,然後脫下了衣服,光着膀子對林峯說道:“太熱了,距離太陽落下還有半天,我們這樣撐不了多久。”
林峯沒有說話,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塔幹接着說:“我進沙漠的次數不少,之所以我能去過城市,則是因爲我以前我是這裏最優秀的嚮導。”
林峯看着塔乾的皮膚,比起自己確實好了很多,他的皮膚是那種偏黑的古銅色,一看就知道有過暴曬過太陽的經歷,相比起塔幹,林峯這個時候更加難受。
一陣尿騷味傳來,林峯一翻身也從駱駝上跳下來,解決了人生大事之後,從駱駝身上取出了水壺,仰頭飲了幾口,又拍拍駱駝的腦袋,笑着說:“好傢伙,辛苦你了,你也來幾口吧。”
說着,林峯就捏着駱駝的嘴,愣是往駱駝的嘴裏倒了小半壺的水,而且一滴水也沒有漏出來。020 .020xs.
駱駝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喝完水之後,它張了張嘴,添了下嘴脣,湊上前就舔了舔林峯的臉,林峯苦笑着,雖然想躲避,但還是有些架不住熱情的駱駝,最後,只能拍着它的腦袋,示意別動,再摸了一把臉,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塔幹走了過來,說道:“沙漠裏的水比金子還貴,我們是輕裝上陣,雖然目前的情況良好,但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且,這傢伙耐渴的很,就算是三五天不喝一滴水,也不會有問題的。”
林峯不以爲意的拍着駱駝的腦袋,然後看了一眼滿是尿騷味道的塔幹,只見,此時他的衣服已經溼透,散發出陣陣的難聞騷氣,林峯下意識的拉着駱駝後退了兩步,說:“你不用勸我,就算我曬死,也不會用這種辦法的。”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飛逝,那起伏的沙丘,在落日的夕陽下,被染的如同熟透了炸雞顏色,萬丈金光傾瀉着,揮灑在這片金黃色的沙漠,令人心生畏懼與自我渺小的感覺,金色的沙丘映襯在那漫天夕陽下,有着一種別樣的孤寂,落寞的美。
一會兒,金黃色的光靄在不經意中已漸漸在天邊向沙海彌散愈開,天地間像裂開一條大縫,地平線開始泛出一道仿若通天之路的光。
沙漠觀日落,視野開闊寬敞,地平線如半個圓弧盡收眼底,遠處沙漠起伏的邊緣輪廓線,已被晚霞鑲了一層金黃,在沙漠表層緩慢流動。
時間飛逝,眼前的沙也開始發黃了,黑,黑乎乎的,相比起之前的極致燦爛,此時的黯淡,就像是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又彷彿從仙境來到了滿是恐怖與晦暗的深淵。
二人已經停了下來,塔幹帶着林峯來到了一個相對流沙沒有那麼嚴重的地方,搭起了帳篷,二人坐在帳篷裏,一遍喫着乾糧,一邊享受着這難得的清涼時刻。
“大概還要多久能到魔鬼城?”林峯喝了一口水,問道。
塔幹沉默了良久,然後,說道:“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經過了一天的想出,林峯發現,這個塔幹看上去年紀輕輕,可在沙漠之中應對各種情況,卻格外的嫺熟,而且一路上,他也沒少囑咐林峯一些不該做的禁忌,所以,此時林峯聽到塔幹也說不知道的時候,不由的有些詫異有此一問。
塔幹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晴朗無比的夜空,道:“我根本沒有見過魔鬼城,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從老人的口中得知的,以前,我們鎮子裏有一個老頭,他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做導遊,據說,有一次他還帶着幾個花旗的探險家進來。”
“他們也是來找魔鬼城的?”林峯皺眉問。
塔乾點點頭,說:“那些自以爲是的人沒有聽老人的話,所以後來都死在了這裏,只有我們鎮子裏的那個老想到活着出來,可是從那以後,他就時瘋時傻,少有正常的時候,就爲這個原因,她娘們跑了,不過也算給他留了個兒子,只可惜後來,在之前的那場沙暴中,他們父子二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