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淚溼紅塵 > 第四章 郝家小女
    這個古鎮,距離京城幾百裏,是個州城府地,雖然稱不上是大都市,卻也是個人煙輻輳的繁華之地。

    古城南首有個老員外,年近七旬,姓郝名宏愷,曾是大宋一位鎮守邊關的大將軍,驍勇善戰,多次率部擊敗外敵入侵。因爲姓郝,被稱爲好將軍。後來在朝爲官,因爲秉性耿直,看不慣官場的勾心鬥角,故以年事已高爲由,致仕回鄉已有多年。

    郝員外娶妻陳氏。陳氏信奉佛教,經常去城南的佛光寺禮佛。受夫人影響,郝員外也受了感染,常陪夫人前去進香,並把朝廷賞賜的部分田產,資助給了佛光寺。

    郝員外膝下無兒,近五十歲上方得一女,乳名:翠兒。老兩口視如掌上明珠,特別溺愛,從小嬌寵慣了,凡事都百依百順,真是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翠兒不喜歡讀書,或許是受到父親的影響,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的。

    老兩口沒有兒子,翠兒小時候常被打扮成男孩的樣子,落得翠兒大了還常扮成男孩子出去玩耍。

    這翠兒從小任性,不拘小節,如今十六歲了,還常與人打架,甚至是男孩子惹了她,也會與其撕打。

    老員外快七十的人了,曾經掌管千軍萬馬,可就是管不了小女。那郝夫人對女兒更是寵愛有加,從不捨得打女兒一巴掌。可是小女已過及笄之年,還這麼不消停,致使老兩口天天擔心女兒會惹出什麼事來。

    這天郝員外又陪老伴去佛光寺進香,被方丈請去禪房聊了起來。

    方丈見郝員外面色不好,疑有什麼難事,遂問道:“員外好像有什麼心事?”

    老員外愁眉不展的說道:“不滿您說,我年事已高,膝下只有一女,而今已十六歲了,還是不聽話。這不昨日在書場,竟然把薛知府的衙內給打了。那薛衙內是欺負人的主,能喫你這虧麼?我忙去薛府給人家賠禮,回來說她,她還不聽,真是沒辦法。”

    方丈道:“我明白了,員外是爲令女擔心。”

    員外道:“正是!”

    方丈道:“我倒有個主意,可保令女平安。”

    員外面露喜色:“請方丈明示。”

    方丈道:“我給您推薦個僕人如何?”

    “噢?這是爲什麼麼?”員外不解其意。

    方丈道:“這個人可不一般。”

    員外疑道:“他莫非是神仙?”

    方丈有些神祕地說道:“也可以這麼說。”

    員外不相信的“嗯?”了一聲。

    方丈道:“這個人不是普通人,他心無歪念,不侵女色,且有超人的本事。”

    “呃?還有這樣的人?”員外顯得有些驚訝。

    “有!”

    “能否讓我見見這位‘神仙’?”

    方丈笑道:“當然可以!”遂叫人喚小夏來。

    小夏聽方丈喚他,趕忙來見。

    方丈向小夏道:“這是郝員外,是本寺的檀越。”

    小夏忙施一禮。

    員外上下打量小夏,見他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挺拔,面如溫玉,眼睛清澈,奕奕有神,身形雖然有點偏瘦,倒也不乏男子的英氣。不過這麼年輕的後生,卻也看不出哪裏與衆不同來,不免有些懷疑方丈的話。但又覺得方丈既然這麼說,必有他的道理,於是還是決定帶小夏回去做他家的僕人。

    郝員外決定讓小夏做自家的僕人,便去與剛禮完佛的夫人商量。

    方丈對小夏說道:“郝員外是個大善人,寺中多有相瀆檀越處。其膝下有一小女,天生任性、不聽管束,員外因此擔心女兒會惹出什麼事端來。我所以讓你去郝家做僕人,就是爲了保郝家平安,也算本寺對檀越的一種回報。”

    小夏把方丈視爲再生父母,如今讓自己去郝家做僕人,哪有什麼不從?剛轉身要走,又被方丈叫住,說道:“當然對你我是放心的,但也不能不考慮到那個小娘子的感受。假如那個小娘子喜歡上了你,想必就會有違了我們的初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可以如此如此這般......”

    小夏應道:“都是方丈想的周細,我必照辦是了。”

    且說郝家小娘子,因爲昨日與人打架,受到了爹爹的呵斥,表面上不服,心裏還是有所顧忌。今天父母前去佛光寺進香,她待在家裏還算安靜。有些不解的是,爹孃進香回來,竟然還帶來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僕,並且安排在了內院堂屋一側的耳房去住,這內院還從來沒有男僕入住過,今天不知是怎麼了?

    愛動不愛靜的翠兒,兩天沒出去玩耍,就沉不住氣了,帶上丫鬟小玉又要去書場。

    郝夫人見女兒又要出門,知道也攔不住,只像往常一樣的叮囑道:“翠兒,出去別玩久了,早點回來!”?

    翠兒則不耐性的回道:“知道。”說畢,頭也不回的逕出二門去了。

    翠兒雲鬢輕挽,頭戴一朵絹花。上着暗花上衣,下穿淡藍色的衣裙。杏臉桃腮,柳眉星眼。整個人看上去有着一種古靈精怪的美。她不喜讀書,卻愛聽書,出了家門,和丫鬟小玉,一徑去了幾天前曾與人打架的茶樓書場。

    街面上,白天的市井,好生熱鬧,人煙輳集,車馬駢馳。

    主僕二人一進書場,就看到了那天打過架的薛衙內。小玉拽拽少主人的衣服發出警示,翠兒雖不在乎,卻也不張揚,帶着丫鬟坐在一角聽書。

    這個薛衙內,整天遊手好閒、且一肚子壞水,仗着他爹的勢力,惹事生非,無惡不作。那天因爲擾亂書場,被翠兒教訓,記恨在心。這個無賴,欺負慣了人,哪喫過捱打的虧?雖然郝員外已經上門賠過禮,心理還是咽不下那口氣,早來了書場,要找翠兒出氣。

    他眯着小眼,搖搖晃晃,翠兒和丫鬟小玉一進書場,就被他注意到了,他朝身邊一個小廝遞了個眼色,故作沒事人似的繼續聽書。

    不一會外面挑簾進來個潑皮,手裏搖着一把芭蕉扇,光着個膀子,挺着個肚子,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這傢伙吊兒郎當,流裏流氣的直奔翠兒這邊。嘴裏嚷嚷着:“聽說有個叮噹響的娘子,愛管閒事,幾天前在這裏打了人,我倒要瞧瞧,果真拳頭上立得人否?”一面說着,來到翠兒近前,伸着個脖,歪着個腦,不懷好意的瞅着翠兒。

    丫鬟小玉嚇得往翠兒身後躲。

    翠兒罵道:“你是誰家的奴才,敢來找老孃的不是?”

    那潑皮冷笑一聲,罵道:“小賤人,俺就是要找你的不是,咋的?”

    潑皮無理,氣壞了翠兒,當即一耳刮子打了過去。

    那潑貨捱了翠兒一巴掌,登時急了,罵道:“小賤人,敢打我?”伸手就來與翠兒撕打。

    說也奇怪,那潑皮雖然身大力沉,舉起的拳頭,卻偏就落不下去。本來翠兒就在近前,那隻手卻就是抓不着翠兒,直急得那廝連喊帶叫。

    翠兒看着滑稽可笑,一小拳頭打到那潑皮的面門上,竟然打得那廝差點摔倒,順勢一腳踹在那潑皮的小腹上,那潑皮竟然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這個破落戶,登時被打懵了,欺負一個小娘子,本以爲定能沾得便宜,哪料到翠兒竟有這般本事。心下思忖:這娘們真邪門,我打不到她,她卻能打我。再鬥下去,自己也佔不到便宜。好漢不喫眼前虧,不如罷休。這潑皮立時沒有了方纔的囂張氣勢,從地上爬將起來就往外走,嘴裏嚷道:“這個母夜叉,果然他孃的厲害。”

    惹得看熱鬧的人捧腹大笑。

    再說那個薛衙內,不知什麼時候沒影了。

    丫鬟小玉剛纔被嚇壞了,差點沒哭出來,沒想到少主人竟然兩下就把那潑貨打跑了,高興的叫道:“少主人真是太厲害了!”

    翠兒道:“平時叫你跟我練功你不聽,一打架什麼忙也幫不上,幾天前還說讓我學人家繡花,繡你個頭啊,人家和你打架,你給人家送繡花鞋?”

    小玉委屈的撅着嘴,小聲的嘟囔道:“人家也是爲你好嗎。”

    這次打架翠兒也覺得奇怪,這個無賴塊頭那麼大,竟然揹我這麼輕易的收拾了,比打那個弱爆了的薛衙內都利落,是不是我這小拳拳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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