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帳篷,翠兒獨自住一個,馬鍋頭和陳福住了一個,夜貓和尤貴同住一個。帳篷扎的有點低矮,人在裏面,不能站起身來。
翠兒的行李所以多,不只是衣服比別人多,還比別人多帶了一條被子,這樣她自己住一個帳篷,鋪的蓋的也都有了。
除小夏外,其他人各自帶了一條被子,這樣兩人合夥住一個帳篷,正好一條被子鋪着,一條蓋着,也算“完美”。
帳篷外面點着火堆,一起人都忙着拾掇各家帳篷裏的小窩。
小夏幫翠兒找些乾草樹葉鋪在底下,再鋪上面一條被子,另一條作蓋的。
翠兒俯臥在剛弄好的鋪窩裏,小聲對小夏道:“夜裏你在外面,可別離我遠了,別讓什麼東西爬進來,把我嚇着。”
小夏笑道:“你儘可放心,連一隻螞蟻,我都不會讓它跑進來。”
“你這樣說,我倒也放心。只怕你打熬不住,在一邊睡着了。就不知道管我了。”
“哪能呢?我不會那麼粗心的。”
“你若真打熬不住時,不妨悄悄來這眯一會。”
“不用擔心我,你只休息好了就行。”
兩人正說着話,只聽那邊尤貴又在吹口哨了。
翠兒道:“你看那廝,不知心裏又作什麼鬼呢?這會我也不困,不如出去走走。”
夜貓和馬鍋頭還在各家棚子裏拾掇着。
尤貴在外面踅摸着什麼?他知道小夏正在翠兒的帳篷裏,心存妒意,才故意吹起口哨來。見小夏、翠兒從帳篷裏躬身出來,馬上裝作給火堆添柴。
陳福怕馬跑丟了,正忙着把馬拴樹上。
小夏向前說道:“表哥把馬拴了,它還怎麼喫草呢?咱又沒有草餵它。”
陳福道:“不拴住它們時,夜裏跑遠了到哪裏去找?”
小夏道:“夜裏有我看着它們呢,丟不了的。”
陳福道:“我只是不放心,還是拴了纔好。”
陳福道:“倒是叫我表哥了,可你還是直呼我兄弟的名字?”
翠兒道:“我這樣叫他習慣了,改不了嘍。”
小夏道:“她就這麼任性,倒也無須讓她改過來。”
陳福道:“你就這麼寵着她,她能不任性麼?”
小夏道:“任性也罷了,不淘氣就阿彌陀佛了。”
翠兒聽了,拿小拳頭去打小夏,一邊說着“你把我當小孩子。”
小夏一面躲閃,一面笑道:“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
翠兒追打不休,嘴裏嚷道:“還胡說。”
馬鍋頭在那邊叫道:“跑一天的路了,還不累麼?都早歇息吧。”
陳福應道:“嗯,拴好了馬,就歇了。”
小夏向翠兒道:“你不覺乏麼?早去睡了吧。”
翠兒道:“倒是乏了,就怕睡不着。”
陳福道:“睡不着,是因爲你想的事情多,若靜下心來,什麼也不去想,就能很快入睡了。”
翠兒道:“那我就只念阿彌陀佛好了。”
陳福笑道:“你若有這番心境,佛祖也會保佑你。”
小夏道:“表哥這番說詞,倒像是修行過的人。”
翠兒道:“你們都道行深,只我是凡人了。”
陳福見馬鍋頭他們都進帳篷裏歇息去了,便說道:“人家都歇着了,咱們也別嘮叨了。”
翠兒道:“嗯,都歇了吧。”
陳福向小夏道:“昨夜你沒睡,今夜再不睡,這樣能行麼?”
小夏道:“我知道你們都爲這事擔心,不過真的沒事。”
陳福道:“兄弟像鐵鑄的一樣,我是服你了。”
大家分歇在帳篷裏,小夏閃身到了樹上。
沒有月亮的夜晚,靜謐的山林裏傳來幽鳥的聲啼,風兒暖暖,徐徐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