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十點就將墓地的訪客全部清走,守門人疏忽,加上雨又下的大,竟是沒有看見雨中跪着的人。
等凌晨起牀巡邏時,纔在雲夫人的墓碑前發現了已經暈倒的寧姝。
雲宸西掛了電話就往醫院狂奔,連夜的雨稍微小了一點,卻還是淅淅瀝瀝,弄得空氣都潮乎乎的,令人煩躁。
“你是病人家屬嗎”護士皺着眉頭,看着雲宸西俊朗的面容呵斥着,“她一身的傷痕你們就讓她跪在雨中現在傷口感染所有縫合的地方都要重新拆線清理”
雲宸西臉色難看,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說。
小護士更是氣惱,翻了個白眼接着說“她現在還發着高燒,這意味着她不能用麻醉藥就硬生生的拆線縫合疼的她在手術檯上死去活來,你們當家屬的是怎麼想的啊”
一邊的護士長見雲宸西臉色陰沉的可怕,趕忙拉過小護士,讓她少管閒事。
小護士大概也是被這出事故叫醒深夜加班,脾氣暴躁的不行,纔不管雲宸西是什麼人,最終罵罵咧咧的被護士長推走。
“她年紀小,你別和他一般見識,”護士長畢竟是過來人,害怕小護士被投訴,趕忙過來勸慰着,“這個手術沒什麼風險,先生請不要着急。”
雲宸西勉強點了點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手術室,眉宇間透着一股焦急。
直到他的手心完全被汗水浸透,手術室的燈才熄滅,醫生率先出來交代了幾句話,而後便讓護士將寧姝推了出來。
“你滿意了嗎”寧姝的聲音低如蚊蠅。
“什麼”雲宸西皺着眉頭。
“跪了這麼久,你滿意了嗎”寧姝的聲音很輕,好像一陣風就會連她一起被吹散一樣。
雲宸西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看着病牀上的寧姝。
“我知道你沒走,”寧姝的身上已經被換上了新的紗布,“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繼續跪下去,跪到你滿意爲止。”
雲宸西指尖微微的發着顫,似乎聽出寧姝的語氣中,好似有些東西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沒有憎恨,沒有埋怨,寧姝平靜的好似一隻羔羊一般。
“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雲宸西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着。
“那請你一定要善待我一些,因爲這樣下去,我撐不到一輩子了。”寧姝的這句話好像是對自己的呢喃,也好像是對雲宸西的一句警告。
雲宸西板着臉,寧姝是他見過最奇怪的女人,又蠢又聰明
“明天出院,你自己將東西收拾好。”雲宸西扭過頭,快步離開了寧姝的病房,唯恐自己再待一秒,就會心軟。
寧姝躺在牀上一聲不吭,聽着雲宸西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秀氣的眉毛慢慢擰緊。
寧姝的雙手緊緊抓着牀單,內心暗暗道“媽,您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一切查清楚是誰在背後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