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世永安 >第四章 慘烈
    震耳的槍聲,不僅讓外面的三人愣在了原處,餐廳裏的季木和小蘭也受到了影響,尤其是後者,在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嚇之下,雙手一鬆手裏的碗跌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季木當即朝着外面走去,他只是剛剛邁出步子,又一聲槍聲傳來,這一下徹底打亂了他的內心,餐廳和客廳只幾步路的距離,可就是這段路程走完,他腦海裏還是如一團漿糊一般。

    而然即便如此,在經過案板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忘記隨手將放在上面的一把水果刀倒握在手中,修長的手指向上一頂,下意識地便將小刀藏在了衣袖之中。

    小五郎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無力跌坐在一旁,另外沙發上的新一則滿臉是血,爬在桌上,雙眼緊閉,生死未卜!

    當季木終於來到客廳,正看到大門處的男人,手中的槍口已指向了灰原,他的雙眼立馬紅了,袖口的小刀滑落下來,他連想都沒想,朝着男人一揮手腕,下一刻一道寒光在空中閃過。

    可這一刀偏了。

    季木已整整十年沒用過當年自己異常順手的武器,不論前世再怎麼強大,這麼一段時間過去也無法保留再多的實力,這一刀不僅力道上不到位,就連準頭也十分差勁,但是這也對門口的男人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因爲他自己都沒想到,屋子裏的這些人,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反抗的能力。

    正因爲季木關鍵時刻的飛刀,讓男人往相反的方向偏了一偏,導致原本應該釘在灰原心臟上的子彈,真正打在了她的肩膀上,雖然最後還是受了傷,最起碼不會致命。

    這一個插曲激怒了男人,他甚至沒有去管灰原的死活,舉槍直指季木,在那一瞬間後者心臟都漏跳了半分,面前就是黑洞洞的槍口,他瞳孔猛然收縮,渾身汗毛盡豎,身子如一根巨大的彈簧朝旁邊的飲水機撞去。

    巨大的衝擊力將飲水機撞倒在地,季木雖然狼狽,也讓他躲過了致命的一擊,可是這樣一來就讓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小蘭毫無遮掩地出現在男人面前,在落地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然而這時候男人勾在扳機上的手指已用力將其扣下。

    砰!第五聲槍響出現,如果小蘭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她或許有將其躲避開來的可能,但是小五郎和新一的情況也讓她亂了心神,再加上懷有身孕的原因,她根本做不出任何躲避的舉動。

    恰在此時,一個黑影疾飛而來,緊接着在小蘭面前破碎開來,碎片在其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幾道血痕,那是放在電視櫃上的一個遙控器,由季木擲出的遙控器。

    脆弱的遙控器根本不能擋住子彈,但足夠改變它的軌跡,帶着滾燙的氣流,擦破她肋下的衣服,貼着她的身體打在身後的牆壁上。

    連續兩次的干擾成功激怒了男人,他再一次朝季木舉槍,後者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卻朝着男人而去。

    他的雙眼死死盯着男人,不敢放過對方的任何一個動作,在槍聲響起的前一秒,他前衝的身子猛然向下一蹲,再一次躲過呼嘯而來的子彈。

    這一個機會的把握讓季木成功拉近了自己和對方的距離,不給男人再開一槍的機會,到近前他擡起腿直接一個重踢。

    男人將空出來的左手墊在自己小腹,也被季木這一腳踢得手掌發麻,向後連退出兩步纔將衝擊力卸掉,穩住之後他將手槍反握,以槍托朝季木頭上砸去,後者等的就是他的這個舉動,,在槍托砸下來的最後一秒雙手握住對方的手腕,用盡全力向一旁扭轉,想就此奪下這一把最爲關鍵的手槍。

    可他顧得了上面,顧不了下面,雙手限制住男人的同時,他的上半身也暫時被鎖了起來,男人下面踢出一腳,正踢在他的小腿上。

    喫痛之下季木身子不由向前前傾,連帶着也失去了對手槍的控制,見狀男人再次踢出一腳,他驚叫一聲,頓時朝後倒飛出去。

    落地之後他只覺胸口一陣發悶,臉色漲紅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猩紅鮮血,這反而還給他帶來些許舒適感,可他心中沒有絲毫放鬆,擡起頭來首先看到的,就是能夠奪人性命的漆黑槍口。

    他承認那一刻自己真的怕了,前世作爲殺手的他早已經想好了自己可能的結局,那時他是不怎麼害怕死亡的,但是這一世不一樣,他過了整整十年安穩的生活,當年的心性幾乎已完全消失,他懼怕死亡,也不願意就這麼死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影猛然從旁邊躥出,攔腰抱住男人,藉助強大的衝擊力,與之一同摔倒在地上,那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受到傷害的阿笠博士。

    後腦勺着地,男人被摔了個滿眼金星,發現阿笠博士還壓在自己身上,他不耐地皺眉,雙手將其用力推到一旁,其實在剛纔的撞擊中阿笠博士還是沒受到傷害,可由於年紀的原因,這激烈的運動也讓他喫不消,再加上男人後面極爲魯莽的舉動,阿笠博士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疼痛呻吟,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男人恨透了面前的老人,起身之後連續扣動扳機,隨着兩聲巨響,地上的阿笠博士頓時停止了掙扎,鮮血從他身下流出,沒過一會兒就將周圍的地面完全染紅。

    當季木終於起身,看到的正是這絕望的一幕,那瞬間他覺得自己心中的某一條弦猛然繃斷,一幕幕場景不受控制地在他眼前閃動,這十年裏和阿笠博士的所有回憶如幻燈片一般,深刻且歷歷在目。

    他眼中帶着無比的憤怒,雙手下垂朝男人走了過去,後者咧嘴不屑一笑,別說季木此時受傷又赤手空拳,就算給他武器,要想將其殺死也不過是勾勾手指的小事。

    他再一次擡起手槍,手指扣下扳機。

    可這一次,槍聲沒有如約響起,取而代之的是頂針空撞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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