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推開聶青婉,又將隨海喊進來夾菜。
聶青婉嘴疼,壓根吃不了任何菜餚,殷玄就只好讓她再喫玉米糕,可聶青婉不願意吃了,連桔茶也不喝了,殷玄無奈,讓隨海去傳王榆舟。
上回在龍陽宮,是王榆舟給聶青婉看的診,殷玄便就只喊他了。
王榆舟來了後,殷玄指了指聶青婉的嘴,他從沒吻過女孩兒,更沒把人的嘴巴咬破過,身邊並沒有任何治療這種傷口的藥膏,也不知道這樣的傷對女孩兒來說算不算嚴重的,殷玄讓王榆舟看。
王榆舟看了,大驚大奇啊,他不敢去看殷玄的臉,只餘光望向一邊的隨海,大概在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隨海也用眼神回他:“就是你想的那樣。”
王榆舟震驚,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頭一回幹這樣的事兒,皇上有沒有吻過別的妃子,王榆舟不知道,可王榆舟很清楚,後宮女子,從沒有被皇上這樣對待過。
看那脣上的傷痕,慘不忍睹,剛剛皇上是想吃了這張脣吧?
他得有多喜歡!
王榆舟偷笑,他一直覺得這個皇上太老沉,太可怕,尤其跟隨在太后身邊的那些年,他簡直就是所有人心中的惡魔,登基爲帝后倒不再殺戮,收斂了撒旦一般的氣息,可他久經沙場,浴血海,橫九州,身上早已豎起了一道閻王般的影子,走到哪裏,都如魔王降臨。
太后歸西后,皇上只用三天的時間就穩住了朝綱,也與他這樣可怕的威名有關。
這三年,皇上治理國家有度,仁慈德才,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能力不可小覷,可子嗣令人堪憂。
三年的時間,後宮都一無出。
皇上也不着急。
大臣們倒是急,可誰敢在皇上面前提一嘴?就是三公之一的陳國公,他都不敢說,更遑論旁的官員了。
皇上似乎對哪一個女子都不太上心,寡淡的像一個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可如今,皇上居然把一個宮女的嘴巴吻破了。
王榆舟很欣慰啊,笑着給聶青婉看了傷,皇上的女人他可不敢碰,就用眼睛瞅了瞅,他有妻子,也有孩子,自比皇上懂得閨中之事,對這方面的事情也算比皇上有經驗,只肖一眼就知道開什麼藥,如何用。
末了,他還對殷玄建議:“往後牀頭放一盒,需用的時候拿出來用指腹塗一塗,若不嚴重,塗一次,睡一覺起來或是休息個兩三時辰就好了,若嚴重,像此次這樣出現傷口的,兩個時辰後再塗一次,一夜塗三次,第二天傷口就會結痂,紅腫也會退,傷口結了痂就不用再塗了,讓它慢慢脫落就好。”
殷玄認真地聽着,讓王榆舟多開兩盒藥膏,然後就把他跟隨海都趕了出去。
殷玄拿起一盒藥膏,推到聶青婉面前,說道:“你自己塗還是讓朕幫你?”
聶青婉道:“不勞煩皇上,奴婢自己塗。”
這一頓飯喫的一波三折,中間斷了四次。
好在,總算喫飽了。
聶青婉雖然沒喫飯,可吃了大半盤玉米糕,玉米糕屬重甜食,很裹肚子,吃了大半盤,她也不餓了。
李東樓去查冼弼,拐回頭的時候碰到了往太醫院回的王榆舟,王榆舟拉住他,八卦地問:“東樓,你天天跟在皇上身邊,有發現皇上變得不一樣了嗎?”
李東樓跟王榆舟是老表關係,撇除這些官職虛名,在家中,李東樓要問王榆舟喊一聲表哥,二人都在宮中當差,私下裏關係也極好。
被問及這個話題,李東樓眉頭皺了皺,說道:“怎麼忽然這樣問?”
王榆舟就把剛剛他所見的一幕說了,說完,小聲道:“我看皇上極喜歡那個晉東郡主。”
李東樓不言,心中想的卻並非如此,但他身爲皇宮禁軍頭領,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他還是很清楚的,他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是嗎?”便把王榆舟拉到了一邊,對他道:“表哥,你最近有沒有發現冼太醫不正常?”
王榆舟瞪眼:“我在跟你說皇上,你卻跟我扯什麼冼太醫。”
李東樓道:“皇上的事情,我可不敢多猜,但這個冼太醫是皇上吩咐下來要查的人,所以,表哥幫我留意一下。”
王榆舟納悶:“皇上要查冼太醫,爲什麼?”
李東樓道:“皇上懷疑這個冼太醫與之前煙霞殿裏那一起‘藥材殺人’事件以及這一回皇后中毒事件有關。”
王榆舟大驚:“啊?”
他眨巴着眼睛,說道:“不會吧?冼太醫平時可老實了,聽話本分,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他怎麼會跟這兩件案子有關?他雖跟表哥不親厚,可表哥還是挺喜歡這個人的,很有正直心,你們說別人我還信,冼太醫?不可能。”
王榆舟想了想,又說道:“要是真說太醫院哪個人有些不正常,那就是竇太醫了。”
李東樓微愣:“竇太醫?竇福澤?”
王榆舟點頭:“是呀。”
李東樓挺詫異,怎麼又扯到竇太醫了?
李東樓問:“哪裏不正常?”
王榆舟摸着下巴,左右看了看,將李東樓招到跟前,小聲說道:“今日清早,竇太醫老早就進了太醫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最後大概沒找到,就把我們都叫到了他的官署,逐一地問了,然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在找一個荷包。”
李東樓挑眉:“荷包?”
王榆舟道:“正是。”
李東樓眯眼,問道:“他最後找到了沒有?”
王榆舟道:“沒有,聽說我們都沒見過後,竇太醫也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緊了一口氣,臉上還帶了一點兒笑,說可能落在家裏了,之後他就去了藥房,回來後表情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