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鳳唳九天 >第156章 逐除大殷
    第156章逐除大殷

    陳德娣原本沒打算跟聶青婉說話,陳德娣也打定了主意不搭理聶青婉,陳德娣想的是,她之所以跪着,那是因爲皇上因爲莫虛有的罪名故意懲治她,若沒有皇上開口,她縱然是皇后,也不敢擅自站起來。

    可這個婉貴妃不經由皇上之意就擅自讓她起了,這是在藐視皇威,更加在藐視皇上,皇上知道了,縱然再寵她,也定會懲治她,不然,皇上如何再服衆?就算再不捨得,可爲了堵住衆人悠悠之口,也會對她小懲大戒一番。

    陳德娣不急,她就要耗到御林軍們搜完了宮,去向殷玄回覆,然後等殷玄過來了,看殷玄懲治這位婉貴妃。

    一開始那個恃寵而嬌的女人也沒說話,可不一會兒她就開口了。

    陳德娣在心裏冷笑,想着還真沉不住氣,可她一開口,陳德娣就覺得不對勁,她在誇她,而後面,她一句一個殷玄,完全沒覺得這樣直呼皇上的名諱是大不敬的,再往後聽,越聽越心驚,越聽越駭人,直到聽完,陳德娣整個人都坐在那裏不動了。

    耳邊似乎還在響着:“你知道我是誰嗎?”

    陳德娣驟然一聲尖叫,從座椅裏彈跳了起來,她站在那裏,伸手指着聶青婉,嘴脣哆嗦,目色驚悚駭然:“你、你、你......”

    你了半天,她愣是沒敢把那個稱呼說出來。

    陳德嫌不敢想,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

    陳德娣雙手狠狠地抱住頭,用力地扯着頭皮,她是聰明人,這些話聽下來,她就能猜測一二了,可怎麼可能呢,太后死了啊!

    可細細一想,從這個華北嬌進宮之後,宮裏就奇詭之事頻發,那一根神祕降臨的藥草,皇上忽然的性情大變,對她寵至濃深,壽德宮的中毒之事,聶北出山,陳溫斬三年不回府,卻忽然之間回府了,陳溫斬三年不進一趟金鑾殿,卻忽然之間去了金鑾殿,而拓拔明煙也在她的光環之下越來越暗淡,還頻頻出事,如今,皇上爲了她,不惜力挫陳府,親自動手除她這個皇后。

    陳德娣驟然一下子又攤坐進了身後的椅子裏,她手腳冰涼,眼睛瞪直,嘴裏喃喃地低吟一句:“太后。”

    當‘太后’二字一過耳,她渾身血液抽盡,力氣抽盡,終於在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鬥志,失去了所有希望,亦失去了所有防備,亦失去了所有自信。

    難怪皇上賜她爲婉貴妃,句句不離婉婉——婉婉,婉貴妃,聶青婉——大殷太后!

    原來皇上早就知道。

    皇上早就知道這個人是太后,皇上也早就知道憑她跟拓拔明煙,即便搭上整個陳府,也鬥不過太后,可他就那麼冷眼看着,不提醒,不幫忙,就讓她們這般的自取滅亡。

    大抵從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太后的那天起,皇上就做了選擇,爲了太后,背叛恩義,而三年前,皇上也是爲了太后,背叛了忠孝。

    只要有這個女人在,皇上就會方寸大亂,天性泯滅。

    一個太后他們都鬥不過,更何況還加了一個無情的帝王。

    陳德娣忽然笑了起來,大笑,狂笑,癲笑。

    笑完,她站起身,失魂落魄又帶着複雜而難纏的敬畏之色,跪在了聶青婉的面前,她輕聲開口:“從晉東郡主從昏迷中醒來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華北嬌了,對嗎?”

    聶青婉低應一聲:“嗯。”

    陳德娣顫然地閉上眼睛,回想那一天她問何品湘這個華北嬌進宮前一路上的反應,何品湘說華北嬌一路上不是喫就是睡,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呵,那不是沒反應,而是她對帝都懷城的一切瞭然於心,亦對大殷帝國的皇宮瞭然於心,對皇上,瞭然於心,對這裏所有的一切都瞭然於心,在她眼裏,晉東王府纔是陌生的,所以,她能有什麼反應呢?

    她唯一的反應應該就是在內心裏慶幸,慶幸她如此輕易地又回到了她本該存在的地方,回到了她本該主宰的地方,放魚入水,豈不就是任其遨遊?

    陳德娣想到那一天她故意讓何品湘把華北嬌放在絞刑臺拆建的地方,她就忍不住在心裏笑自己愚蠢,只是,那個時候她哪裏知道這個人是太后呢!

    陳德娣一下子又攤坐在了地上,久久地不動,亦不說話,在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太后後,她就覺得她的眼前是一條絕路,即便掙扎,也再無所逃。

    可是,太后啊。

    陳德娣又控制不住擡眼,去看鳳位上的女子。

    鬧鬧就趴在聶青婉的腳邊,看着這一切,聽着這一切,然後在陳德娣看過來的時候,它也睜了睜眼,往陳德娣看去,然後支起了兩隻腿,不知道衝陳德娣做了一個什麼動作,就又扭扭歪歪地拉扒着聶青婉的裙襬,要往她身上爬去。

    聶青婉察覺到了,低頭將鬧鬧拿起來,放在懷裏。

    聶青婉擡頭,也看着陳德娣,說道:“起來吧,好好坐着,等戚虜的搜查結果。”

    陳德娣垂眸,有氣無力地站起來,坐回了椅子裏,她眼眸通紅,不知道心裏是一種怎麼樣的難言滋味。

    婉貴妃是太后,難怪皇上如此寵她,如此愛她,拼盡一切,寧可撕毀那一段君臣之義也要趕盡陳府,趕走她這個皇后。

    不說這個女人是太后了,是那個曾令四海九州聞而喪膽,匍匐歸臣的女人了,就是尋常一個皇上深愛的女人,她都鬥不過。

    如何鬥得過呢?

    她佔據了皇上的心,拿下了這個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便就是拿下了這個天下。

    陳德娣垂眸,靜靜地盯着自己的腳面。

    這一盯就是很久沒有動。

    聶青婉窩靠在鳳椅裏,也沒動,只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鬧鬧玩樂。

    大概兩個時辰之後,戚虜帶御林軍們出來了,這一出來就看到原本應該跪在地上的三個女人不見了,而皇后從跪姿變成了坐姿,坐在了椅子裏,遠處的鳳椅裏還多了一個婉貴妃出來。

    戚虜一愣,跟着出來的御林軍們也一愣。

    雖然眼前的這個畫面很詭異,可戚虜還是立馬回神,上前向聶青婉打了個招呼,見了個禮,其他的御林軍們也跟上。

    見完禮,聶青婉問戚虜:“搜到那三種香料了嗎?”

    戚虜默了默,餘光掃了陳德娣一眼,回道:“沒有。”

    這句話剛說完,陳德娣便擡起了頭。

    聶青婉問:“搜仔細了?”

    戚虜應聲:“裏面都搜仔細了,沒有搜到那三種香料。”

    聶青婉道:“或許還有一個地方戚統領沒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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