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鳳唳九天 >第187章 仲秋佳節4
    第187章仲秋佳節4

    可能所有人都無法明白殷玄心中的擔憂,可殷玄不能不爲聶青婉謀劃,她想誅他,若成功,那她之後面臨的危機就大了,殷氏皇族之人會一撅而起,殷德的話還猶言在耳,殷玄不能不防。

    縱然殷玄知道,憑聶青婉的能耐,那些殷氏皇族之人也奈何不了她,但此一時非彼一時,之前她有聶府傍身,如今沒有了,誰知道殷氏皇族之人會如何刁難她呢。

    若她不誅他,這最好不過,若她真下手了,那至少,華府會成爲護衛她的最強力量。

    殷玄倒不擔心兵權落在華府人手上了華府會反客爲主,亂了大殷江山,有聶青婉在,華府永遠動彈不得,聶青婉是不會允許有人傾輒大殷江山的。

    殷玄對此深信不疑,故而,把一個虎符的兵權交給華州,他也放心。

    華州聽完殷玄那一番話,眸瞳微微一縮,他是知道皇上寵愛妹妹,卻沒想到,居然寵愛到如此程度,但細聽之下,這話又有些怪異。

    守護?

    有他這個皇上在,何需他們華府守護?

    若是連他這個皇上都護不了的,他們華府就更護不了了。

    可皇上說這話,看上去也不像開玩笑。

    華州也是個極聰明之人,一下子就聽出了這話裏埋藏的深意,他隱隱地聽出了不安,可又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

    華州頓了頓,皇上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不應,顯得自己太不識擡舉,而且皇上都親自找上他說這話了,他要再不應,真的太不知好歹。

    華州撩開褲蔽,往殷玄面前一跪,拱手說道:“臣領旨。”

    殷玄笑着伸手將他拉起來,說道:“我大殷一共有六玫虎符,這六玫虎符都有主人,朕能給你的就是朕與封昌和陳府的,陳府的虎符來自於陳溫斬,封昌和陳溫斬的兵朕能調遣,爲了防止調遣不動的現象,朕把自己的虎符給你,若婉婉不危,虎符不動,若婉婉遇危,你只要出動虎符,朕的人都會聽你調遣,護婉婉周全。”

    華州震驚地看着他,不單因爲殷玄說要把自己的虎符給他,殷玄自己的虎符,那代表的是何種含義,一國之君的虎符,旁落他人,這可不是兒戲,可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這麼給了,關鍵是他給虎符的意思僅僅只是爲了護衛他的皇后,可,虎符在他手上,他也可以護呀!

    華州完全想不明白殷玄爲何要這樣做,只覺得心驚且惶恐。

    手握這樣的兵符,如何能不惶恐?

    而不單華州在聽了殷玄這話後震驚,就是一邊站着的隨海和桂圓也震驚無比,當然,華州和桂圓都不知道華北嬌就是聶青婉,是大殷太后,可隨海知道,別人不明白殷玄這話是什麼意思,隨海也知道,隨海更加的知道,皇上這一番話,說是封官,實則是下昭,下遺昭。

    隨海眼眶紅了紅,所以,皇上其實很清楚,太后不會過過他,即便她如今不再是太后,而成了他的皇后,她亦不會放過他。

    隨海心裏很難過,面色沉重,再看皇上似乎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他就更加難過了。

    隨海知道,若是讓天下人知道太后是皇上害死的,那天下人都會責備皇上,他們一定都認爲皇上有罪,其罪當誅。

    可皇上有什麼罪?

    他只是想得到他心愛的女子而已!

    若他不是皇上,他爲了得到他心愛的女子,做下這些事了,也不會受天下人責備。

    可他是皇上,他就要生生受此。

    可皇上坐擁天下,他卻一點兒都不幸福,他孤苦寂寞,他行屍走肉,這樣的皇上,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可別人不理解,太后應該明白呀!

    皇上對太后的愛難道不足以消除那殺死她的恨嗎?

    隨海一時又十分恨太后了,他這會兒倒覺得,太后不回來纔好,就讓皇上行屍走肉過完餘生,不喜亦不怒,更不會有生命危險。

    隨海垂眸,壓下眼內波濤洶涌的心思。

    殷玄在說完那句話後也不管面前的幾個人各自是何心思,又向華州問了謝右寒,知道剛剛華州幫謝右寒運完功療完傷,祝一楠在裏面爲謝右寒切脈送藥後,他站起身子,往裏去看謝右寒,看完謝右寒殷玄就直接回了雲廂院。

    一路上隨海都是欲言又止的,等進了雲廂院,殷玄看着他:“有話就說。”

    隨海擡頭,看了他一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磕着頭道:“皇上,你不要怪奴才多嘴,奴才覺得你把你的虎符給華世子,這非常不妥。”

    殷玄往前走到椅子裏,坐下來,目光平靜地看他:“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也知道你關心朕,但是,若有一天朕不在了,那虎符於朕也沒任何用處了,而放在華州身上,才能發揮到它最大的威力。”

    隨海嚇的心一抖,急聲說:“皇上萬福金安,長命百歲,一定不會有事,皇上,今天是仲秋佳節,團圓的好日子呢,不吉利的話咱不要說。”

    殷玄頓了頓,目光擡起看向門外,輕聲道:“你知道朕在說什麼。”

    隨海噎了噎,他確實知道。

    隨海蹬蹬蹬地蹭過去,帶着器腔的聲音說:“皇上,咱跟太后和解不好嗎?華氏皇門和華氏藥門那麼多年的恩怨都能和解,你跟太后又如何不能和解呢?他們是同出一脈的族人,你跟太后是母子情深,奴才讀書不多,可奴才也知道,這是一個理,既是一個理,那就是一樣的,他們能和解,你跟太后也能。”

    殷玄勾脣笑了笑,笑的十分淺淡,他淡漠道:“不一樣,朕跟婉婉,不管是以前的母子情深,還是現在的夫妻情深,別人都不會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朕不懼別人的眼光,朕也不懼別人如何看朕,如何評論朕,就算會遭世人唾棄,朕也不悔。”

    他又收回目光,看向隨海:“當年的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可知道?”

    隨海抿嘴,不敢說。

    殷玄說:“朕瞭解她,在她的世界裏,沒有原諒一詞,犯了錯,就一定要受懲罰,尤其對朕,她比對任何人都要嚴厲,也更不留情。”

    隨海聽着又哭了:“那皇上你不要給太后復仇的機會不就好了嗎?”

    殷玄笑,涼薄而無助:“朕若能擋得住她,她何以能讓殷德都屈尊跪地,拜她爲君,視自己爲臣呢,整個殷氏,最硬的骨頭就是殷德,可他卻在她面前也折了傲骨,你以爲朕能擋住她嗎?你也別忘了,朕是她親手帶起來的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對付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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