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橫穿三千界 >一百一十章 逆水行舟
    自揚韓下場後,丁組也上場了,這丁組裏依然是張羅少數知曉的熟人,正是羅州。

    對於羅州,張羅倒是見過不少次,尤其又是同爲劉鴻的學生,其天賦雖和方雨沫這等天縱之才,無法比較,但也算是佼佼者。

    他能闖入決賽,張羅倒是略微有所詫異,如今輪到羅州上場,張羅也露出拭目以待的神色。

    來到場上的羅州,雙眸望着對手,面露倨傲之色,冷聲道:“不必多說,開始吧。”

    聽聞此話,這名弟子臉色也極爲難看,再望着羅州那一臉倨傲神色,心裏更是陰沉,在這臺下同門約有數千人,哪怕平日裏心高氣傲之人,在這臺上也會謙遜有禮。

    而他羅州,不過是內門略有名氣而已,居然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羞辱自己,這可謂讓他心中怒火攻心。

    遂不再開口,也視他羅州爲無物。

    望着二人的行爲,臺下弟子也皺起了眉頭,知曉這氣氛極其不對。

    裁判員對此熟視無睹,雖說同門情誼,但有爭鬥必有摩擦,彼此生怨,也是極爲常見的。

    一個滿臉倨傲,一個面色陰沉,聽聞鑼聲響起,各自猶如脫兔般迅速無比,朝對方而去。

    怒視着羅州,這名弟子手持利器,劍上鋒芒畢露,腳步一轉,劍如絲雨淋落,朝對方而去。

    斜了對方一眼,羅州冷哼一聲,手腕一轉,長劍婉如劍盾,對方的劍雨,絲毫難破而入。

    “你也就這點能耐了麼虧你還是地級弟子”

    手裏抵擋着對方的招數,羅州露出了嗤笑。

    本就怒火旺盛的弟子,聽聞羅州的恥笑,牙關緊閉,因其過重甚至嘴角流出血跡。

    這名弟子對其怒目而視,手中招式一變,漫天劍雨紛紛消失,化作了一劍,正是雷霆萬鈞。

    這招蘊含了他無盡的怒火,猶如九天雷霆,其勢無擋。

    看着對方的這一招,羅中眼神專注無比,但面上依然傲慢,但手上卻不滿,招式變更,施展出了似水柔情。

    這一招猶如戀愛女子般,柔情似水。

    剛猛無比的招數,遭遇柔和無比的招數,絲毫不能討得半分好,遂二人各自退後幾步,緩解這碰撞之力。

    在臺下的揚韓,觀臺上二人的招數,對趙蒙說道:“莽漢,曉得了吧,你那剛猛招數,倘若見到以柔克剛,可謂敵手。”

    “哼,何爲以柔克剛,倘若那名弟子強大無比,有何柔能擋其勢”

    聽聞揚韓的話,一臉不屑的趙蒙回道,他對於這些極爲清楚,自然對這所謂的以柔克剛極爲不屑。

    在這江湖之中所遇見的敵人,認爲能以柔克剛的,並不少數,但結果他還在此,那些敵人下場,可想而知。

    張羅對趙蒙的話,倒是欣以爲然,場上的那名弟子換做王開,羅州若敢以柔克剛,保證死的很慘。

    所謂萬物相生相剋,以柔克剛自有,但一力降十會更有,無至強的招數與理論,唯有至強的人,這便是張羅的理解。

    退卻幾步的羅州,注視着對方,面帶不屑說道:“不過如此,還有何招數,快放馬過來吧。”

    一擊未中,還被對手奚落,這名弟子瞳孔佈滿血絲,怒叫一聲,朝前而去,那似猛虎撲羊。

    看其被怒火所支配,羅中眼眸深處閃過亮光,手中挽起劍花,腳步一轉,也朝他而去。

    這名弟子手中長劍,翻作劍雨,猶如浮雲蔽日,其勢銳利。

    對此羅州神色一緊,面對漫天劍雨,所謂的以柔克剛是不可行的,眼中閃過決意,手臂尺寸暴漲,足足增大了一圈,其青筋凸顯,猶如一條條蚯蚓般。

    爆喝一聲,羅州手中劍鳴如龍,帶着決議之勢,朝這漫天劍雨而去。

    場下弟子,紛紛擡頭張望,以自己目光,看出在這場戰鬥之中,究竟誰纔是勝者。

    “羅州,勝”

    場下裁判在衆人期盼之下,緩緩將謎底揭曉。

    面對失敗,那名弟子眼中露出迷惘神色,以至於怒火也化爲無奈,不想看羅州那盛氣凌人的面貌,他徑直跳下臺,離開了此處。

    對於這名弟子,諸位同門眼中露出同情之色,但無人上前,孤狼若受傷,旁人上前定會被其視爲敵人。

    是以諸位同門以及好友,皆以目光,送他離開此處。

    撓了撓頭,趙蒙隨意說道:“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既踏入此路,此爲常態,進入此道,便如瀑布之處,逆水行舟,毫無退路。”

    張羅三人聽其話,皆側目而視,若他人說這話並無意義,但他趙蒙出聲則大不相同。

    張羅雖對具體不明,但也從蛛絲馬跡中得知,在六年前這裏有一道落魄的身影,那身影的主人名爲趙蒙。

    在此後消失不見,歷盡千辛萬苦只爲捲土重來,然而待他六年後迴歸,連昔日對手都未能碰到,便被橫空出世的天驕打敗。

    六年前被大自己一歲的林寧擊敗,六年後被小自己的天驕,方雨沫擊敗,卻能坦然面對,就這份胸懷,便極少人能有之。

    張羅暗道:“強者恆強,弱者恆弱,便是如此了吧”

    此強者乃爲心強,具有一顆無懼失敗的心,有一顆百折不撓的信念,方爲強者,除此之外所謂的力量強者,僅爲力量的傀儡。

    是以,強者和弱者,在同樣的環境,強者依然是強者,而弱者,依然還是弱者

    而張羅不知曉的是,此處也是趙蒙最後一次機會,凡超過二十五歲者,便不可再次參賽,也是爲了宗門的後來者,不然豈不唯有那幾名老人肆虐比賽了。

    在身旁一直默默無聞的沈揚,此刻眼中閃過一抹信念,在這宗門十來年,一直便爲得過且過,今日聽聞趙蒙一席話,心中頗有感悟。

    他本富家子弟,哪怕無所事事,依然可夜夜笙歌,過那荒淫日子,但他爲何會選擇離開那奢華生活,來這宗門苦修

    本忘卻初心的他,如夢初醒,踏入這宗門苦修,不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與昔日大宋天驕李易一般,橫行宇內,名鎮天下麼

    寬大袖子之下的雙手緊握,因過度用力,導致掌心被指甲所刺破,血流如注,他也彷彿未曾感到痛,此刻的他,重拾信念,陷入了頓悟之中。

    其餘距離趙蒙不遠的弟子,聽聞其言,以及知曉其事蹟,見今日灑然面對失敗的舉止,各個神色一震,想起自身爲何踏入此道,爲何來此宗門的初願。

    高馳雖距離趙蒙有一段距離,但以其修爲,早已達到耳清目明的境界,哪怕趙蒙與其距離不近,也猶如在耳旁訴說一般,更何況趙蒙的嗓門,宛如鐘鳴。

    朝趙蒙望了望,嘴角揚起,露出一抹笑容,讓那八字鬍顯得更加有趣。

    揚韓對此無其它神色,早在六年前,他就聽過類似的言論,那道比如今瘦弱不小的身影,從未從他心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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