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件事,我們一行人再也沒辦法繼續看下去,只好按着原路返回,不知爲何,我總感覺出去的時候順暢了許多,偶爾不去看張小凡如何邁步,我也不會走錯。
“去師父那兒。”路上,孫師傅忽然面色凝重地如是說。
我看了看身旁的張小凡,用遲疑的眼神看向孫師傅,雖然這傢伙是敕門一派的傳人,可是他的根底我們並不清楚,帶他去合適嗎
孫師傅會意,微微頷首道,“無妨。”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堅持下去,只好帶着孫師傅和張小凡,調轉車頭,向着詹師父居住的深山駛去。
車在山腳下停住,我拍了拍在副駕駛位置上酣睡的張小凡,說起來這小子也是心大,也不怕路上我們把他給扔了。
“到了”張小凡擡頭,惺忪的睡眼滿是水汽,打了個哈欠道,“這兒陰氣挺重啊。”
我越發忌憚,只是到了山下,就能感應到詹師父餵養的那些紋身,張小凡果然有一手。
咚咚咚,我輕輕敲響門扉。
沒一會兒,詹師父過來開門,一看到我,他的眉頭瞬間緊蹙起來。
“你去哪兒了”低沉肅穆的聲音,我忽然意識到之前在古寺發生的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進了門,我們幾個七嘴八舌地把發生在古寺的事情告訴詹師父。
聽完了我們的描述,詹師父面色凝重,緩聲道,“那裏可能是明代禪惠法師的棺材。”
“是他怎麼會是他”張小凡似乎認識這位法師,驚愕地問道。
詹師父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想到封門詭事上的記載是真的。”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左看右看,孫師傅終於受不了我的小動作,解釋道,“禪惠法師是明代的一位得道高人,據說他平生一直行大善之事,最後還修出了菩提。”
可是我的心底升騰起一個疑惑,倘若真是那樣的話,爲什麼我們去古寺的時候卻只感受到了濃重的陰氣和煞氣
“你師兄說的沒錯,”詹師父又道,“但是那只是世人知道的一面,而真相是禪惠法師不只是大善之人,同時也是大惡之人,封門詭事中有記載,他講自己的惡念分出來,在死前把自己封印在金棺中,防止惡念出來作祟。”
我恍然大悟,是了,那座古寺裏不止有散發着濃濃陰氣的金棺,還有一個舍利,這麼一來,一切都說的通了。
“但是那金棺上爲何會有骸骨兇獸現在骸骨兇獸進入我的身體,又會產生什麼影響”我看着左臂的骸骨兇獸,只覺得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跳動,心下十分不安。
詹師父沉吟道,“我擔心的也是這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金棺上的骸骨兇獸是用來封印的,如今你將封印帶了出來,恐怕過不了多久,金棺裏的邪念就會躁動,一旦衝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詹師父也起身,正色道,“如今只能回去試試看能不能把棺材給重新封印,走,我和你們一起去。”
聞言,張小凡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我們一行人再次匆匆趕往古寺。
按照之前的方式進去,剛到內殿,詹師父的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驚呼出聲道,“那個金棺打開了。”
難不成已經晚了只見大殿中央的金棺已然半開,其中黑氣涌動,整個內殿中充斥着肅殺的氣息。
“不,還爲時未晚。”詹師父沉聲說完,緩步走到金棺前。
手腕上的陰陽紋身蠕動,詹師父伸出手在金棺各個角落摸索了片刻,然後轉頭對我和張小凡道,“敕門那位,你重新設置一個封印的陣法,如果不知道是哪一個的話,過來看看這裏陣法殘留的痕跡,王宇,你再放點血。”
又是放血,我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視線不由自主看向左臂。
老傢伙,你就不能起點更好的作用怎麼總是需要放血這樣下去,我都快腎虛了。
不過在心裏吐槽歸吐槽,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走到一邊,掏出口袋裏的刻刀劃破手腕。
片刻過後,一切準備就緒,詹師父走到金棺前,將我的鮮血噴灑上去,隨即厲聲對張小凡輕喝道,“開啓陣法。”
施展陣法的張小凡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看起來十分靠譜,他的雙手如穿花蝴蝶,飛快地變換着手勢,沒過一會兒,一道道黑氣涌動,衝進了我的鮮血中。
黑氣和鮮血凝爲一體,緩緩向着金棺移去,詹師父又急聲道,“你們幾個過來,把金棺合上。”
我們三人不敢遲疑,連忙飛奔過去,我和張小凡擡起金棺一邊,孫師傅負責另一邊,一起用力挪動着。
“這怕不是真的金子吧怎麼這麼沉”都到了這個時候,張小凡還是按捺不住貧嘴的性子。
“快”詹師父的額頭上滑下大滴大滴的汗珠,急切地喊道。
我瞪了張小凡一眼,示意他不要再玩笑。左臂的骸骨兇獸陡然涌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我只感到身體頓時輕鬆無比,咔嚓一聲,棺蓋竟已然合了上去。
長呼一口氣,詹師父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道,“這下算是暫時把邪念封住了。”
只是暫時我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不知道禪惠法師的邪念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可是我也曾見過孫大有的邪念,這些玩意兒着實讓人感到不放心。
在淡淡的隱憂中我們離開了古寺,詹師父沒有做停留,獨自回到了山裏,說要再查一下資料。
眼下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也回到陰陽紋身店,開始這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