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人立即朝着門口看去。
只見,從那天手術之後,消失了兩天的言晚,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她的臉頰紅彤彤的,氣息急促,似乎是跑着過來的。
有人疑惑,“言晚?她怎麼這時候來了?”他們還以爲言晚再也不來了呢。
“她這時候來的,扎心,霍黎辰連她的名字都不想聽見,更不想見到她人了。”
“要不要攔着她?”
人們猶豫,低聲議論,一時間,病房裏的氣氛更加緊張了。
聽到那熟悉的名字,霍黎辰冷硬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扭頭看去,就見到了門口站着的女人。
他的神情,微變。
言晚氣喘呼呼的跑到病房門口,第一眼就看見了病牀上躺着的男人。
他的臉色有些慘白,神色看起來有些憔悴,那顯然還病着的模樣,讓她的心尖一陣的疼。
她眼眶有些發燙,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忍住那想要掉下來的淚珠子,一步步的朝着病牀走去。
諸連英看了看言晚,再看了看霍黎辰,不管霍黎辰是不是牴觸不願意見言晚,也果斷的將牀邊的位置給讓了出來。
她對霍黎辰已經半點辦法都沒有了,或許言晚能以毒攻毒刺激一下霍黎辰呢?
言晚凝視着霍黎辰,那一步一步的,彷彿是走了好遠的路,踏過了好幾個世紀,才終於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感覺怎麼樣?”
霍黎辰眉頭動了動,那神色瞬間變得一片冷然,硬邦邦的將人拒之千里。
他語氣更是冷硬,“死不了。”
言晚在牀邊坐了下來,靠的距離他近了些。
她語氣有些沉重,似乎很艱難的才說出,“傷在哪裏了?我能看看麼?”
她只知道他還活着,卻不知道他到底傷的有多重。
可是那差點要了他命的傷勢,絕對不會輕了,她想看看,想記住,他爲她受了多大的折磨。
霍黎辰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
他直直的看着她,目光越發的冷硬,閃爍着諷刺的意味。
“我不需要你的虛僞,出去!”
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冰冷的語氣,讓在場的其他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他們幾乎是第一意識的以爲,看吧,霍黎辰果然是討厭言晚的,連見她都不想見,一來就趕她走。
可他們第二反應卻又察覺到,霍黎辰雖然對言晚態度很差勁,可是比起對他們的無視,似乎完全不一樣啊。
在這之前,霍黎辰甚至是連諸連英都沒有甩過一個正經的眼神。
可是這言晚一來,霍黎辰可是從始至終都在看着她的,還有問必答。雖然答的內容有那麼一點兒扎心。
衆人意識到了區別,也都很有眼力的見當做花瓶道具,一句話不說的站着。
言晚被霍黎辰罵的莫名其妙,她想看看他的傷口,怎麼就變得虛僞了?
“看你說話的底氣這麼足,看來傷勢在好轉了。”
她的視線移到了一旁放着的粥上面,順勢就端了起來。
問道:“你正在喫飯?”
見着言晚一系列的反應,霍黎辰微楞。
這女人今天是喫錯什麼藥了麼?
他冷着臉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好,我等會兒就走。”
言晚敷衍似的回了句,就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然後遞到霍黎辰的脣邊。
“你不用難爲情的,你就算不能自己動手喫飯,我也不會因此看不起你。以前我受傷的時候你照顧過我,現在換我餵你喫飯。”
“我覺得很正常。”想着,言晚又補充了一句。
霍黎辰嘴角微抽,感情這個女人以爲他讓她走,只是因爲他覺得會難爲情,在她面前會不好意思?
她哪裏來的自信。
“言晚,我和你已經解除了婚約,再沒有任何關係。”
言下之意,照顧他,也輪不到她。
言晚的動作頓了頓,心臟彷彿被刺了一下,有點兒疼。
之前她並不知道霍黎辰的心思,也不承認自己的感情,硬是做出那麼傷人的事情,逼着霍黎辰將婚約解除了。
可是現在,當霍黎辰不要命的替她受傷的那一刻起,以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即使她並沒有那麼幹淨,可是她是真的愛霍黎辰,是全心全意的。
即使她並沒有一個很好的家庭可以配得上他,可是從今以後,她會加倍努力,成爲世界有名的設計師,有足以配得上他的成績和地位。
她跨出了那一步,她想走向霍黎辰,和他在一起了。
“那只是口頭說的,不是還沒對外宣佈麼?名義上,我現在還算是你的未婚妻。”
言晚一臉的理直氣壯,將勺子又往霍黎辰的嘴邊遞了遞。
霍黎辰還是第一次見言晚這麼上趕着和他扯上關係的,以前她可都千方百計的遠離他。
霍黎辰心裏微動,可是想到這兩天言晚連面都沒有露過一下,心裏便是一片寒涼。
想來她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也是諸連英去找的她吧。
不然,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了,畢竟她纔好不容易和他扯清了關係。
“我說退婚了便是退婚了,你沒必要再照顧我,你可以走了。”
“行行行,你說退婚就退婚了。”
言晚好脾氣的符合霍黎辰說的話,他現在是病人,說什麼都是對的,她不和他爭。
霍黎辰的心裏就像是被化了一刀,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果然,這纔是她真心所想。
他冷硬的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她,等着下一秒她自己離開。
言晚看着霍黎辰的火氣似乎平靜下來了,這才又將勺子往他的嘴邊遞了遞。
“現在可以喫飯了吧?粥都快冷了。”
霍黎辰:“……”
他詫異地看着她,“你怎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