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疑惑的開口,棉籤停在了顧琛的臉前兩三釐米的地方。
言默林將兩人看了又看,才幽幽的道:“這是k5。”
說完,見言晚仍舊一臉疑惑的樣子,言默林又好心的解釋了一下,“清除傷口腐肉的,皮膚碰到了,能立刻化開。”
言晚嚇得手一抖。
顧琛連臉色都變了,看着那抖的差點挨着自己臉的皮膚,急急忙忙就朝着後面退了好些位置。
他驚恐的道:“你手拿穩點!”
挨着他,這百分百毀容。
太驚險了。
言晚這才連忙將手裏的棉籤給收起來,反手就扔在了垃圾桶了。
再看手裏拿着的藥瓶,嘴角抽了抽。
好險。
她尷尬的咳了咳,“拿錯了,我找碘酒。”
她立即就去醫藥箱裏重新找。
顧琛臉色難看的坐在原地,心裏一萬隻草泥馬狂奔着,十分懷疑,第一步真的是用碘酒麼?
他突然開始後悔,要讓言晚幫他處理傷口了。
可是情意綿綿的話都說出口了,總不能現在喫回去,當着言默林的面打臉吧?
顧琛簡直是鬱悶的要死。
言晚也是硬着頭皮被推上架,不懂也只能依着記憶力霍黎辰曾經給她處理傷口的步驟,給顧琛處理。
她將碘酒拿出來,再三確認了之後,才又重新沾了棉籤,往他臉上塗抹。
棉籤即將挨着顧琛臉的時候,言晚的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
顧琛神情嚴肅,用很低的聲音道:“小晚,你確定這個是對的?要不要……問問你哥?”
這可是他的臉啊,得慎重,要是出錯可就毀容了。
言晚嘴角微抽,將顧琛的手給甩開。
“這個沒錯。”
說着,她就將棉籤落到了他的臉上。
顧琛一臉的質疑,咬了咬牙,看了看言晚,還是心慌慌的忍了。
心裏想着,要是臉被言晚弄出了什麼事情,他就……就找霍黎辰負責!
言默林悠閒的坐在一旁,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兩人。
他眉頭微皺,滿是打量。
不知道爲何,總覺得現在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怎麼看怎麼彆扭,彷彿都十分的勉強,更沒有半點粉紅泡泡存在。
可他們之間不是感情十分要好麼?
言默林心裏思量,可到底沒有談過戀愛,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不容易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加上求問言默林,言晚終於十分生疏的將顧琛臉上的傷都給處理了一遍。
弄好後,言晚立即關上醫藥箱,站了起來。
“好了。”
那她就先走了。
言晚急匆匆的將醫藥箱放着,就準備走人,這時,卻見言默林也站了起來。
姿態優雅的朝着門外走去,順便說了一句,“走吧,一起去喫晚餐。”
“這麼快就到喫晚餐的時間了?”
言晚愕然的僵住,心裏一百個不願意。
她不想喫晚餐,只想去小花園裏找霍黎辰啊。
顧琛拿着手裏的小鏡子將他的半邊臉看了又看,確定暫時性還不會毀容之後,就站起身來,爽快的道:
“走吧,喫晚餐。”
言晚錯愕的看着他,一臉的抗拒。
顧琛微微揚了揚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只是半邊微微腫起的臉,看起來影響了幾分邪氣。
“正好我也餓了。”
言晚:“……”
平時一起喫晚餐都是霍黎辰去的,顧琛爲什麼要鳩佔鵲巢?餓了也可以離開之後,去外面大魚大肉啊!
言晚鬱悶的不行,言默林站在門口,已經不耐的在催促。
“怎麼了?快點走吧,爸媽應該都到了。”
在言家,一日三餐是定時的。
言晚無奈極了,現在她愣是想溜都沒機會,要讓顧琛將霍黎辰給換回來,還是來不及。
沒辦法,言晚只好跟着去了餐廳。
飯桌上仍舊是照常的六個人,父母,言默林和顧梓菲,言晚和顧琛。
只是這個顧琛,並不是那個顧琛。
言晚的心裏念着霍黎辰,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躲在哪裏,沒喫飯是不是也餓了。
心煩意亂,亂七八糟的。
喫飯也沒有什麼胃口。
倒是顧琛,坐到了桌上,竟然氣質全改,看起來和平時的霍黎辰一模一樣,基本找不到半點差別。
優雅、貴氣、溫柔。
甚至是對言晚的喫飯愛好都瞭如指掌,彷彿做了許多次一樣,很自然的給她夾菜。
而且還不准她喫辣。
“等再過幾天,你纔可以喫辣,乖,先忍忍。”
顧琛溫柔的說着,將一塊滷肉放在了言晚的碗裏。
這神態語氣,看的言晚一陣錯愕,竟然有片刻傻傻分不清,面前坐着的到底是顧琛還是霍黎辰。
臉一模一樣,連語氣神態都冒充的十足十。
言晚卻微微皺眉,心裏總覺得不大舒服,她靠近了顧琛一些,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你怎麼連喫飯習慣都學了?是霍黎辰教給你的?”
“自然,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學呢。”
顧琛挑了挑下巴,嘴角揚着曖昧的笑意,“我爲你做了這麼多,是不是很感動?”
言晚抿了抿脣,她非但不敢動,而且十分心慌、不安。
學這些可不是幾個小時可以臨時搞定的,看來霍黎辰早就籌備着,讓顧琛代替他。
那麼,顧琛出現,並不僅僅只是應付驗臉這件事了?
難不成,他會長時間的留在這裏,代替霍黎辰吧?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言晚就手腳發寒,心裏發慌,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纔不要和這個顧琛朝夕相處。
而且,也不想不清不楚霍黎辰的去向,怕找不到他了。
言晚咬牙,低聲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顧琛:“……”
他一臉鬱悶的看着言晚,十分心塞。
飯都還沒有喫完呢,就急着讓他走了?就不能有點最基本的地主禮儀麼。
顧琛突然覺得喫飯的食慾都不好了,於是,乾脆的扭過頭,夾菜夾肉大口喫,直接不理言晚了。
言晚看着面前優雅喫飯的男人,那熟悉的動作、氣質,卻又無比的生疏陌生。
他不是霍黎辰。
可他這意思,到底要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