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卻很暖和。
穆相沉重的看着穆清歌，眼中帶着探究......
穆清歌眉頭微微挑了一下，“丞相爹爹，你......”
“清歌，你就是半夏是嗎？”
穆清歌瞳孔猛地一縮，她在相府一直都很小心很小心，而且作爲半夏的時候也時常躲避着穆相，不讓其看到她的真面目，而穆清歌顯然沒有想到穆相已經知道了，“是。”作爲父親，穆清歌不覺得他會害自己。
穆相揉揉眉心，不知爲何，得到這個答案，穆相覺得有些頭疼，“你可知道若是你的身份暴露出來，會帶來什麼後果？皇上恨你母親，更加恨我和她的孩子，當年倘若我沒有讓你裝傻，或許皇上早就害了你。”
“而如今你卻成爲了名揚天下的半夏公子，若是被皇上知道這麼多年你的僞裝，以他的恨意必定是要將你斬殺。”
穆清歌抿了抿嘴，“丞相爹爹，你不需要太擔心，皇上他已經沒有那個時間了。”他在最後的時間裏或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怎麼可能揪着她一直不放。
“你的意思是.......”穆相的話戛然而止，而後突然想起半夏曾經被皇上召見過，或許就是因爲皇上身體的緣故，“皇上的身體怎麼樣？”
“不好。”簡單明瞭說明了湛帝的身體。
穆相嘆了口氣，“在南楚百姓心裏他是一個好皇上，是一個值得愛戴尊敬的皇上，當年局勢險要，他能夠登上皇位很不簡單，雖然坐穩皇位，身後卻還有一個強大的慕容家族控制，當年他的日子的確不好過。”
“倘若沒有九王爺爲他平定，恐怕皇上的位置還是坐的不穩，而如今慕容家已經失勢，皇權集中，在九王爺的高壓之下皇子們之間的爭鬥也沒有太過分，但是一旦皇上駕崩......”後面的情況可想而知會陷入什麼樣的僵局之中。
穆清歌點點頭說道：“所以皇上需要更長的時間將一切都安排好。”
“對於南楚的黎明百姓他做了很多事情，對於我們穆府他也做了好多事情，只是兩則不可相提並論，當年你娘會死多多少少還是有他的原因在裏面，他對於我們穆家沒有恩，只有仇。”
“丞相爹爹。”穆清歌能夠明確的看到穆相眼中的恨意，猶如外面寒風徹骨一般刮向穆清歌的內心深處，其實她一直都知道，湛帝害死了她剛出世的哥哥，逼得孃親無路可走，孃親離世恐怕還懷着對湛帝深深的恨意，但是她解脫了。
湛帝應該是她的仇人，如若是原主一定會報仇雪恨的，但是穆清歌不是，她只是原主身體裏面的一縷魂魄而已，況且湛帝還是鳳絕塵的親哥哥。
穆相凝視着穆清歌的眼眸說道：“爹知道你下不了手，而爹也不會讓你下手，我雖然恨皇上，但是卻不會叛國，倘若皇上駕崩，南楚便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讓慕容家有了有機可乘的機會，我不會那樣做。”
穆清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這纔是南楚的丞相。
不會爲了個人的恩怨，而陷南楚的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清歌，你可知道皇上身上的舊疾是怎麼回事？”
穆清歌搖搖頭。
“是因爲你娘，你娘刺的，這麼多年恐怕他也受夠了這種痛楚。”
穆清歌瞪大眼睛，原來是這樣。
“丞相爹爹，你可知道皇位該有誰來繼承？”
穆相回頭看向穆清歌，“這個或許你已經知道了。”
“......”
其實很多朝中老臣都已經知道了，只是沒有人會去聲張。
穆相走後，穆清歌一直靜靜的坐在那裏，微閉眼睛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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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朗帶着溧陽郡主的遺體啓程回東籬，而鳳絕塵是代表湛帝親自來到城門口相送，軒轅朗面無神色，這麼多天下來他已經變得很憔悴了，卻不難發現他眼底的狠絕，“希望你承諾的事情不會改變。”
“本王說話算話。”
軒轅朗點了下頭，回過頭看着溧陽郡主的香車寶馬，這是她最爲心愛的馬車，而裏面靜靜的躺着溧陽郡主的遺體，軒轅朗深吸一口氣然後翻身上馬駕馬離去，這次南楚之行讓他‘受益匪淺’這次回去他一定會好好回敬他的這個好弟弟。
風吟看着遠去的身影，道：“這次軒轅太子回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不管是針對他的二皇子，還是東籬的皇上，畢竟萬千寵愛的溧陽郡主可是在他身邊死的，軒轅朗必定是要擔得起這個責任。
“他若是那麼容易就被打敗，就不配成爲本王的對手。”
風吟想着軒轅朗戰場的狠勁，心有餘悸的點頭。
穆清歌帶着斗篷站立在城門之上看着遠去的隊伍，這次是由易水寒親自護送到東籬的，有着易水寒的護送這一路上軒轅朗縱然遇到暗殺也不會輕易喪命的。
香車寶馬？
曾經她還在心裏暗暗羨慕過這個叫溧陽的女子。
很多年以後，穆清歌還是能夠想起第一次見到溧陽的畫面，她笑起來兩個小漩渦非常可愛.......
紅顏逝去，終將不回。
“小姐，走吧。”風煙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姐，她的臉頰和雙手都凍紅了，卻還是挺立的站在這裏，只爲了送只有幾面之緣的溧陽郡主。
“嗯。”
溧陽郡主，或許很多人都會忘了你。
但是有個人是絕對不會忘了你。
而我也知道，你不需要別人記得你，只需要那人記得你。
泉下有知的你會瞑目的。
穆清歌從城門邊上下去，而鳳絕塵早就坐在馬車裏面等候了，穆清歌走到馬車旁邊，一隻手直接伸了出來，穆清歌將自己冰冷的手放入他的手中，然後就被拉了進去。
而風煙摩擦着雙手跳上馬車和風吟坐在一起，風吟看着風煙凍紅的手說道：“裏面暖和。”
風煙笑笑說：“這點冷，我還受得住。”
風吟也沒有再說話，駕着馬車就往相府而去。
裏面。
鳳絕塵用兩隻溫暖的大手包裹着穆清歌冰冷的小手，“這麼冷的天也出來。”略微責怪的對着穆清歌說，看着她被凍得通紅通紅的臉頰，鳳絕塵眸光微沉。
穆清歌急忙說道：“我只是想過來送她最後一程。”
“你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怎麼對溧陽郡主這麼感興趣？”
穆清歌搖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這種感情很奇妙，她也說不清，總感覺溧陽郡主和軒轅朗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讓她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