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細算了一下,前前後後不過半月多。
即便算上離開張家不知所蹤的那一月,也不過是不足五十天的時間。
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張舞陽先是威逼百元門,將一個神門連根拔起,重創七殺殿一個分據點。
接着圍殺七殺殿七位神王強者,令其元氣大傷。
又不過幾日,張家汀水閣高手韓濤出征,往落瑤山與七殺殿副殿主不畏奴雙雙隕落。縱然這一戰張家也損失了一個仙人,但打出了決心,打出了氣勢,使世人明白張家滅七殺殿之決心。
今日,張家聖人出世,天下皆驚
而七殺殿,三個仙人副殿主投誠,從今往後,這三人便徹底打上了張家的標貼。
他們不像汀水閣那些高手,人家有離開張家的自由,他們沒有
即便是仙人,那也是高一點的家僕,沒有那麼多的自由和權力。
“舞陽。”
“嗯怎麼了”
山谷之中,路雁停下了舞蹈,認真的看向了張舞陽。
“到底是爲什麼,張”
“噓~”
止住了路雁的問題,張舞陽輕輕搖頭,“這種正事,回去以後再說,我們出來是消遣玩樂來了,不說這些。”
“可算了,那回去正殿說吧。”
雖然心中不解,路雁還是點頭答應,開始繼續翩翩起舞。
張舞陽繼續持筆,一幀一畫開始將路雁此時的美麗盡數記錄在案。
微風在山澗輕輕拂過,長長的裙襬隨風閃動,更添了許多生機。
一個下午,盡興盡心直至月兒出現,兩人就那麼踏夜色,在朦朧中朝着玄皇城而去。
終於,玄皇城近在眼前,張舞陽突然開口:“你先前想問張家爲什麼非要平定七殺殿,或者說七殺殿爲什麼要以卵擊石對上張家,對吧”
“嗯。”
“其實也沒什麼,”看了一眼張家的方向,張舞陽嘴角彎起一抹笑意:“張家四大武仙之首,也就是我這一脈的太爺爺,快要成就聖人了。”
“於是,有些人大概是坐不住了,一門雙聖,恆古未有,終歸是有人害怕。甚至一直以來和我張家交好的季家,也因此而頗受牽連。”
“”
安靜了許久,兩人已經進入玄皇城,甚至城主府也在眼前。
路雁這纔開口
“你不應該和我說這些的,有時候,你越對我好,我越發感覺害怕。”
“這次來張家,我其實在想,我要不要放棄一切直接下嫁,甚至,在張家住的那一個晚上,我在等你,若是你能厚着臉皮跑來,我那天就嫁入張家。”
看着城主府的圍牆,張舞陽邊走邊緩緩開口:“我不願讓你委屈,你心有山河,我豈能讓你常住閨中。”
路雁駐足,眼中含淚:“可是,你這麼放縱我,總有一天,你我會分道揚鑣,你可知道”
“知道,只是你能安好就好,難道非得睡在一張牀上那不是喜歡,是慾望。”
一直在走,下人已經急忙打開城主府的大門。
“傻”
“確實挺傻。”
話音落下,身子已經走進府中。
身後,路雁握着一直以來帶在手指上的一顆珠子,卻最終複雜的鬆了開。
踏步,向前,
“喏”
沒有一個下人敢問爲什麼,連忙前去稟報安排。
小院之中,燈火通明。
張舞陽獨坐其中,靜靜地捧着一本書看着,身邊是一個老叟,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侍奉。
終於,書卷落在桌子上,月亮也已經傾斜,
三更。
看了一眼那個老叟,張舞陽想了一陣,開口問到:“恆尋,對吧”
“是”
“以前七殺殿順位第三副殿主,是呢”
“是”
“那我能信你嗎”
“小人靈魂之中已經被聖人佈置下禁制。”
沒有正面回答,可是聖人佈置得禁制,即便是恆尋一心求死,那麼禁制也會強迫他聽從命令,絕對的身不由己。
但是在恆尋心中,至少是不後悔的。
能在和張家博弈之中留下一條命,已經是天大幸事,何況張家聖人親口答應,若是做得好,往後自有機會獲得自由。
起身走在黑暗中,張舞陽又開始安靜起來,而恆尋也是老實本分的一言不發。
一張畫落在石桌上,是今日山谷之中路雁的起舞圖。
“很美,不是嗎”
恆尋愣了下,點頭回應:“很美。”
也不知道說山谷的景色,還是說路雁。
或許,二者都再說。
從黑暗中走出來,就到了屋子門口,輕輕地推開屋子,張舞陽升着懶腰祝福:“你以後就住在雁子的房間吧,至於雁子的東西,收起來存好。”
“是”
“還有,覆滅七殺殿的時候,我許你不出手。”
嘭
話音落下,張舞陽房門關閉,院中只留下恆尋一人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裏的人已經睡得安穩,恆尋終於顫顫巍巍的跪在了地上,對着屋子重重的落下三個響頭。
世人都說七殺殿是一羣心狠手辣的人,要不是有一個武仙還有六個雜仙,早就不知道被人滅了多少次。
可是作爲六位雜仙之一,恆尋卻明白的很,七殺殿的人心很善。
就像當年的不畏奴都能放過韓濤一樣。
而且,在他們心中,都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都有自己的故事。
只是幹了這份營生,總不能迷迷糊糊的度日子,總需要一個應該匹配的貢獻。
“恆尋,謝過小主人”
另一邊,路雁也躺了下,蓋着蠶絲薄被,定定的看着窗戶前的一炷香發呆。
香終於燃盡,香灰散落到了桌子上,只是虛掖的窗戶始終無人推開。
“張、舞陽”
揮手將桌面理清,窗戶關上,路雁閉眼。
“我還不清你了。”
昔年,奉天聖地數位聖女聖子,如今卻只有自己一位聖女加一位聖子,甚至那位聖子還被自己壓的死死地。
其中自己努力確實不假,可是自己資質如何自己豈能不知
區區幾年就能力壓那麼多天之驕子,所靠的的,是張舞陽背後出力,利用張家人情,爲她不斷地尋找良師益友、天材地寶。
出門前,身爲武仙的師傅和自己討論起,還笑着罵自己別去天想神門,因爲那是張舞陽的心結
睡了睡了,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