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緊了緊手裏的包,對上他的視線,心裏的波瀾越來越小,小的幾乎都快泛不起漣漪。“我不餓“。說着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我的工作做完了,如果你們還有事情的話,我想先回海城“。
“你就那麼見不得我?“他苦笑一聲。
沈然啞然,輕抿了下脣:“不是“。
“那爲什麼這麼着急回去?現在已經很晚了,就算回海城已經是半夜,爲什麼躲我?“
“我沒有“。
‘呼…’他的薄脣又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他沙啞着嗓子:“小然,陪我走走吧“。沈然又緊了緊包包的帶子,小高跟鞋纔在青市的人行道彩磚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喬燦愈抽着煙,眼神中帶着落寞。
沈然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喬燦愈面前:“這裏有100萬,剩下的兩百萬我會盡快還給你”。
喬燦愈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她手裏的銀行卡,突然不怒反笑,諷刺的說:“100萬?看來厲仲驍給你的酬勞也不過如此”。
“你什麼意思!“。沈然不悅的皺眉。
喬燦愈突然扔掉手裏的菸頭,看着沈然,覺得她擺在自己面前的300萬覺得很諷刺,怒聲着:“呵,什麼意思?我讓許就給你,你不要你卻寧願要別人的?你那兩天沒去上班和誰在一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便了!就算傅勇在大方,他也不可能給你300萬的提成!小然,我說過,厲仲驍不是你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無害,他.
“。
“夠了!你這樣在背後詆譭他,有意思嗎?“沈然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這裏面的錢是我向初七借的,只有少部分是我合同的提成,厲仲驍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並沒有想過還了你的錢,就和你撇清關係,當初你救了我和我媽,我是從心裏感激你的“。
“感激….?呵..我們之間只剩下感激了嗎?“。
她無法無視掉他眼底的落寞,但還是讓自己狠心道:“我們之間不可能“。說着她已經轉身往回走。
“我們不可能,難道你和厲仲驍就有可能嗎?至少我對你起碼是真心!”喬燦愈怒聲着。沈然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聲音帶着一股堅定:“就算他是耍我的,我也認了!”。說着已經與他錯身而過。
“沈然!”。這是喬燦愈多年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這樣,帶着憤怒般的怒吼她的名字。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樣的話,是他認識的沈然說出來的嗎?當年她不是清高的誰都不放在眼裏嗎?厲仲驍那樣的家庭,就算家裏的人在開明,不計較她的背景,那她以前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事情呢?
沈然眼眶已經泛紅,她當然知道喬燦愈說的意思,決定和厲仲驍在一起,她已經想過這樣的問題,只是一直埋在心裏不敢說出來,她和厲仲驍在一起的這些天,她總覺得只自己偷來的,就算表現的在驚喜,也掩飾不了自己內心的惶恐。
“喬總!”在他們前面50米距離的許就,驚呼一聲,打開車門撒腿就往他們這邊跑。
沈然倒在地上,膝蓋處被摩擦出血來,在許就驚慌的喊聲裏,某種不詳的預感。
轉頭看向自己剛纔站的我位置,喬燦愈已經倒在地上,他額頭已經滲出好多血跡。
“快報警啊!趕快,叫救護車!”。
沈然強忍着腳痛,衝過去,許就已經嚇的雙手還是發顫,正蹲下檢查喬燦愈的傷勢。
“燦愈…”沈然怔怔的,只覺得渾身發涼的不住顫抖着,許就的車在機動車上行駛,慢慢的跟在他們後面,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沈然突然往回走,接着便是從非機動車道那邊,對向行駛一輛黑色轎車,一道強烈刺眼的汽車大燈的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從非機動車上迅速駛出,然後一個拐彎消失了。
殷紅的血液從他的額頭滲出,夜裏汽車很少,沈然跪在地上,輕輕拍着他的臉喊他:“喬燦愈?喬燦愈..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眼眶一熱,聲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顫。他額頭的血液越來越多,沈然已經等不及救護車的到來,他這樣和可能是傷到了某條動脈必須快速止血。
繼續拍着他的臉喚着他。“喬燦愈?燦愈…”。
喬燦愈微眯張了條眼縫,眼神有點渙散,嘴巴蠕動了幾下像是要說什麼,然後便暈了過去。
她驚慌的擡頭問許就:“你知道這裏最近的醫院嗎?“許就已經撥打了好幾遍120,青市他陪喬燦愈來過幾次,大概知道這附近的醫院。但是現在不敢擅自亂動喬燦愈,就怕他哪裏骨折了,受到第二次傷害。沈然也明白那個道理,但是看到他身後的那攤血跡,眼淚就要掉下來,剛纔喬燦愈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她卻從他的口型看出,他在叫‘小然,不要走’。
“喬燦愈,喬燦愈….“。喬燦愈的臉逐漸在她的視野裏模糊。
120來的很快,許就和沈然在急診室外焦急的等着。
——
急診室門推開,靠在牆上沈然像是夢中驚醒一樣,想要過去看看他。喬燦愈臉色灰白,還沒有醒過來,戴着氧氣罩。護士問:“哪位是這位病人的家屬?”
沈然和許就都相互對視一眼,許就忙道:“我是他的祕書“。
護士小姐一臉正派:“你們先去個人替他辦理住院手續,另外的跟我去CT室“。許就點頭說:”好“,對沈然說:”沈小姐,麻煩你照顧下喬總“。說完便去了大廳辦住院。
沈然問護士:“護士小姐,他還要多久纔會醒?“
“一切要等檢查結果,流了那麼多血,就算是正常人也得昏迷不醒了,更何況還是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