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徐徐誘芷 >第29章 氏發彪
    惋芷回到頤鶴院,衆人已經聚在正房廳堂,她打量一圈,除了承恩侯是全都到齊了。

    她一進屋,和妹妹說着話的徐光霽就停頓了下來,視線落在她那張明媚嬌豔的臉上。看她給祖母行禮,給母親叔叔嬸嬸們見禮,八幅的湘裙時而委地綻放成一朵花。

    該是小輩們了,他就站起身來,率先給她問好後纔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徐老夫人因爲小兒子出門,比以往顯得沒精神,便沒有留衆人用早飯。

    江氏走出正房,就開完笑似的跟二太太和三太太道:“瞧老夫人有了新人,就不疼我們這些老人了。”

    二太太三太太可不敢接她這話。

    她是長媳,是侯夫人,老夫人嫡嫡親的兒媳婦,她能開這玩笑,不代表自己也能。

    二太太三太太就幹陪着笑,一言不發。

    二老爺三老爺對視,扯一把自己媳婦,跟江氏告退,帶着子女急急走了。

    沒人附和,江氏心裏那個氣直憋得她胸口發悶,側眼就瞅見女兒嘰嘰喳喳和兒子說什麼,兒子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敷衍答應着。

    她心裏更氣了

    待出了頤鶴院,她讓女兒先回屋等,獨把兒子喊到一邊。

    “還有幾天就要下場了,你不安心溫書,瞎跑什麼”江氏恨鐵不成鋼的斥道。

    徐光霽半垂着眸,沒有答話,和身邊光禿禿的樹一樣,透着沉寂。

    江氏又道:“你該不會還想着不切實際的事你上回大晚上的跟婧茹去看她,真當我不知道她手段好得很,現在是你四嬸孃,你別把自己給害了”

    “母親多慮了,今日我只是想送送四叔父,哪知是來晚了。”徐光霽眸中閃過暗色,終於開了腔。“母親不必總是強調她的手段,我和父親先前所想又好到哪兒事情都過去了,兒子回屋溫書,兒子告退。”

    江氏看着轉身就走的徐光霽氣得兩肋生疼。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知道徐禹謙去提親後,就找丈夫商量要把兒子的心思給掐斷。

    宋惋芷實在是顏色太好,就是父子兩是看中她孃家勢力爲先,她也不得不妨。

    當時丈夫還覺得她小題大做,如今看兒子所做所爲還是應了她的猜想,真真是對那宋惋芷上了心。如若不是她多留了個心眼和兒子說是宋惋芷暗裏勾搭着徐禹謙,眼下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

    宋惋芷就是禍水,顏色太好的女子出身再好也不適合做嫡妻,也慶幸她沒有進長房的門,不然她兒子眼裏估計也只得她,自己也要靠邊站

    江氏越想心中對惋芷就越憤恨,咬牙半會才甩帕子回了屋。

    那邊,惋芷正喝着婆婆給塞手上的雞湯,暖暖的心裏異常舒服。

    “老四離家也正好,你在我這好好養幾天,他一個爺們哪裏懂得照顧你。”

    徐老夫人在寬她的心,怕她添離愁。

    惋芷明白的,感激朝她笑,小聲道:“四爺待媳婦很好。”

    徐老夫人高興的笑了起來,慈愛看着她不語,直看得惋芷整張小臉通紅,纔跟她說起家長裏短還有與徐家交好的世家。

    惋芷聽得有些頭暈,實在繞起來太多,有些還是在認親時沒有過來的。

    “這些聽着是複雜,可也不難分清,以後縫節送禮的你就到我這來,幫我一起理禮單再多見見就很快能對清楚。”徐老夫人看出她的窘處,安撫她。

    這是要指點她爲人處事,惋芷對她越發感激,鄭重點頭應是。

    瞧着她認真的模樣,徐老夫人又是開懷大笑,是一百個滿意。心裏暗道年紀是小些卻是通透上進的,老四身邊總算有人能知冷知熱了。

    從這日起,惋芷就跟在徐老夫人身邊,服侍她日常起居,聽她說些徐禹謙小時候的事,幫着她一起整理園裏花草。

    她也終於見到了徐四爺所說的那雙小鹿。

    喜歡在後院吧嗒吧嗒的擡蹄子散步,初見她時一避三尺遠,是很像剛見着徐四爺的她。惋芷那整日都是笑眯眯的。

    槿闌院後園要建小樓,惋芷就給程氏去信,要王媽媽送盆栽的事緩一緩。又想到兄長與堂兄也要下場,在信中關切近況,要她幫忙叮囑着些兄長,近些日子就別熬夜看書。本想提徐禹謙外出之事,又怕繼母要多想或生不滿,三思後還是作罷封了信讓玉竹跑腿。

    宋府自從二房接連出事,就沒有消停過。

    程氏接到信,見惋芷一切都好,姑爺還要給她建暖房建小樓的,亂糟糟的心總算有了一絲平靜。又親自拿着信去尋繼子,讓他看妹妹對他的關切。

    宋承澤內心欣喜,面上淡淡的把信交回給程氏道:“母親回信時幫我帶一句,要妹妹多注意身體。”

    繼子總是板着一張臉,程氏早已習慣,笑着又叮囑他幾句帶着丫鬟婆子呼啦啦的走了。

    待她一出門,宋承澤看着手邊的書走了神,然後就徑直回寢室。

    他身後的小廝莫名奇妙,“爺,您不看書了”又看看天色,“可是要傳晚飯”

    “睡覺”

    宋承澤扔下兩字,就鑽了被窩。

    小廝站在內室無語良久,睡覺這才什麼時辰於是,記掛着妹妹之言的宋承澤大半夜就睜開了眼,直到天發白眸子裏仍一片清明。

    宋二老爺被責令在家思過,又因嚴瀚的心思慪得把自己關在書房兩日,眼看兒子會試在即,他也無法再保持沉默。

    第二日一早,他趕在宋大老爺出門上衙前見他。

    宋大老爺那天也是被他氣狠了,嘴裏說着不管二房的事,心裏卻焦慮得很,實則也在朝中注意着此事。如今見着弟弟下巴烏青的胡根,雙眼也凹了下去,一看就熬了許久,什麼氣也都散去。

    “又不是多難過去的坎,你怎麼就那麼不愛惜自己,爹孃泉下有知可不得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宋二老爺神色蔫蔫的,突然撩了袍子就跪倒在他面前。“大哥,先前是弟弟不是,可如今你侄兒眼看就要下場了,身子也還沒有恢復元氣。弟弟實在是怕他要這科要毀,大哥要再是不拉弟弟一把,弟弟這一房也就無望了”

    宋大老爺被他嚇一跳,聽他語氣哀涼又頗爲感觸。“你還是先起來吧,你的事我已經在打聽着了,也有下步的打算。”

    “大哥,我想過了。大理寺卿是嚴閣老的人,此事其實只要他能給嚴閣老說上幾句弟弟的好話,興許弟弟就回去當差了。皇上可是極看重嚴閣老的。”

    聞言,宋大老爺臉上憐惜的神色瞬間化做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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