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徐徐誘芷 >第95章 調虎離山
    看清款款而來的身影,惋芷驚喜喊了聲明嫿,便開始打量她,李明嫿則走到圓桌前直接坐下。

    惋芷見她精神比前些日子見時更好些,只是身上那股凌厲的強勢氣息還是化不了。

    李明嫿任她打量,朝她笑,那凌厲就散去許多,可眉宇間還是那樣清冷。“許久不見我,被我的美貌又迷惑住了”

    還會開玩笑,比那天冷冷的嚇人好多了。

    上回她去信後一直沒有收到回信,便也不打擾,如今真真見着人一顆心纔算是踏實。

    惋芷擱了湯匙,也笑道:“是啊是啊,你最好看了,一眼就勾走了人的魂。”

    “嘴變甜了。”李明嫿又笑笑,“家裏都打點好了,我才抽的空出來,不過也是坐會就得回去,不放心軒哥兒。你怎麼樣了。”

    惋芷聽着就要請她到西次間說話,玉桂忙道:“夫人,您早飯沒用幾口,一會得餓着。”

    惋芷斜了玉桂一眼,看得她直縮腦袋,李明嫿卻道:“這有什麼難的,端到西次間,讓她邊喫邊說。反正我不在意。”

    玉桂感激的朝李氏屈膝,惋芷沒有辦法,只得隨便她們。

    李明嫿卻是跟玉桂心有靈犀似的,淨往她碟子裏添她不喜歡喫的,她礙於情面又不能拒絕,只得慢吞吞全吃了。

    “軒哥兒出豆是與我那繼子媳婦有關。”

    惋芷正在喝茶想去去嘴裏的油膩,李明嫿突然來這麼一句險些忘記嚥下去。

    正驚訝不已,她又已伏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惋芷整張臉都紅了表情還很尷尬又很擔憂,嚅着脣良久才低低問一句:“俞大人真的沒有”

    “自然有過的。”李明嫿懶懶瞥她一眼,“男人聽得這種事第一反應都會認爲是女人的錯,爲此他還挨我一刀,不然你以爲俞府爲何戒嚴好一陣。”

    捱了一刀

    他們夫妻倆還動刀了

    惋芷眼中閃過惶色,忙去拉了她手。“他是武夫,你怎麼可能打得過他你可有受傷”

    “我若是受傷,你該早聽到俞府被人一把火燒了。”李明嫿呵呵一笑,“所以男人啊,該治得治。”

    說着,她拍了拍惋芷的手站起身來。

    “我該走了,繼子媳婦突然急病去了,正要搭靈堂呢,我去看看熱鬧去。”

    接x而來的事實打得惋芷有些措手不急,忙扶着桌沿也站起來,擔憂的喊她。“明嫿”

    李明嫿回頭朝她笑,“你別想太多,我很好,與俞宇森也很好,我們都會過很好的。我只是憋在心裏不舒服,也只能找你說了,說過後也就好了。對了,你家那位好像和我家那個達成了什麼共識,以後我到這來他再不敢吭一聲的。”

    那添了清冷的美麗女子風一陣的來,風一陣的又走了。

    惋芷坐在炕上透過窗扇看她漸遠的背影,心裏有些說不出滋味來。

    這是她再一次感受到後宅女人因私心而扭曲的瘋狂。

    居然陷害自己丈夫與繼婆婆有染,還下那種狠手,連丈夫都一同想除去,讓公公以後只扶持孫兒。她想想都有些心悸。

    若不是軒哥兒福大命大,真是不敢想,俞家分了家也是好的惋芷視線落在廊外美人蕉紅的黃的花瓣上,看着高高的隨風擺了擺,她心裏又打了個突。

    俞大人的嫡子被分了出去,難道只是因爲那媳婦的事,若只是那媳婦的構陷,俞大人應該不會這樣分家的。莫不是那俞大人嫡子真的有窺明嫿的心思

    惋芷想得心直跳,有些明白爲何李明嫿會憤怒到真動了刀,她喫驚好大會才斂了神思,將李明嫿今日所說的每一次話與猜想都爛到肚子裏去。

    六月初,秦勇回了京。

    本就高大的壯漢越發強壯,皮膚也曬成小麥色,一身勁裝顯得他身上肌肉線條特別明顯,讓人光是看就能感受到內中蘊含着可怕的力量。

    他上來就要先給徐禹謙、惋芷行禮,讓徐四爺給攔下了,惋芷還笑眯眯喊他一句秦大人,讓他直不好意思的撓頭。

    陳虎在邊上喫糖,悠悠說了句:“總是一副慫樣。”言畢還挑釁朝他冷笑。

    兩人險些在書房就要打起來,明叔照頭就給兩人一下。

    晚間徐禹謙與一衆親信給秦勇接風洗塵,在前院熱鬧到二更天,鄭二老爺不知從哪兒溜完回府,居然也跑去樂呵呵在邊上蹭起喫來。

    惋芷聽到自家舅舅與一衆侍衛拼酒幹倒一片,揉了揉額頭,就這樣酒葷不戒的人當初怎麼想着要出來家的

    徐禹謙也陪着喝了不少,便在書房沐浴後纔回的屋,只是他才掀了被子,惋芷還是醒過來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怎麼就讓舅舅跟着在邊上胡鬧”她捱上前去。

    徐禹謙卻是往後避了避,“聚在一起熱鬧,而且鄭二爺得人心,這些個護衛除了陳虎,就沒有不喜歡和他的。今兒連秦勇都要有和他成爲莫逆之交的意思。”

    “你們都縱容着與他胡鬧吧。”察覺到他的躲閃,惋芷有些不滿,又蹭上前去,徐禹謙不躲了而是拉着她手放到腰下。

    “你明知這種情況不能的,何苦撩我。”

    惋芷臨近滿六個月的身孕,他不敢再碰她,有人卻無辜極了。“習慣挨着你睡,要不還是分牀吧。”她可不能保證自己睡着睡着不滾他懷裏。

    帷帳裏就靜了下去,良久才聽到男子嘆氣的聲音:“爲夫這點忍耐力還是有的。”

    惋芷便在暗中偷笑,徐禹謙也沒能看到她桃花眼裏那點促狹與得意。

    自打徐禹謙五月忙過一陣子,惋芷發現他好像又清閒下來了,每日按時辰就回了府,沐休時還會陪她往孃家走一趟。若不是聽明叔說府裏除了明梢還增加不少暗梢,兩人出門又是防得那樣嚴密,她都要以爲他前些日所說的事已經過去。

    惋芷在內宅中感覺到的是平靜,朝堂上實則已是風涌雲動,前去祁王封地的錦衣衛同知原定六月底回京覆命,直至近七月底也未見着人。皇帝有些心驚,連連派了幾批人馬沿路打探未果。

    如此一來,就是張敬那邊已早收斂不再縱人彈劾,在皇帝心頭的瘡已不止是化膿,從而開始腐爛再也癒合不了。

    皇帝便密令讓錦衣衛指揮使親自將祁王直接壓回京城。

    嚴瀚很快就從呂義那收到消息,神色異常平靜,連着幾日在內閣被張敬有意爲難都只一笑置之。

    八月十五前,錦衣衛指揮使傳信回京,已暗中控制住了祁王,準備密送回京。皇帝像是去了塊心病,又縫倭寇徹底敗退太子妃再有身孕,心情越發的好,連身體都感覺輕快不少。在得呂義提意下,決定中秋那日宮中舉辦宮宴,京城官員七品以上皆攜家眷參宴。

    在早朝上聽到這個消息,徐禹謙便朝嚴瀚看了眼。

    嚴瀚立於張敬身後,他從後邊斜看過去,只能看得一邊側臉。嚴瀚神色異常平和。

    徐禹謙早朝與宋大老爺碰了個頭,後回府讓惋芷給皇后寫了摺子告病。

    待到八月十五宮宴這日,皇城內張燈結綵,絲竹聲聲。

    皇帝入席開宴,張敬與內閣一衆閣老自是領頭說吉祥話,再羣臣附和,一時間氣氛再推到高點,皇帝臉上的笑意便沒有落下過。

    待宴散去,徐禹謙理了理衣襬與衆大臣步行出宮。

    嚴瀚本走在他前頭,卻是放緩了腳步,待到徐禹謙快與他平行時,朝他笑了笑。

    徐禹謙停下,與他揖禮。“不知閣老是有什麼吩咐”

    “哪就有什麼要吩咐徐侍郎的,不過想起徐侍郎回京榮升後,我還沒有給你道聲恭喜呢。”嚴瀚又是笑笑,是真爲此事一般。

    徐禹謙自然也只是笑着道謝,又聞他道:“聽說徐侍郎嬌妻有身孕近生產了,我還是再道聲恭喜吧,省得你喜得子我卻又忘記了。”

    肩頭落有月光的徐禹謙眸底瞬息起了冷意,“下官再謝過閣老。”

    “早些回去吧,你那小嬌妻或許也等得着急了。”嚴瀚依舊是笑,只是那笑意已變得極冷,陰柔的面容在月色下竟使人有些心悸。

    徐禹謙不動聲色盯着他看,一頂轎子緩緩而來,在兩人跟前停下。

    簾子被掀開來,張敬朝兩人探頭。“你們宴上不多喝幾杯,倒是在這站着說起話來了。”

    兩人皆朝他行禮,徐禹謙喊了句老師。

    嚴瀚則道:“我是羨慕首輔的門生個個都出色,一時心血來潮見着徐侍郎就出個題想讓他猜謎來着。”

    “哦”張敬顯出來極有興趣的樣子,“可是出了謎題了子衝猜中與否說與我聽聽。”

    徐禹謙正欲回答,嚴瀚卻又道:“這才說了兩句家常,謎題還沒出呢,如今首輔也在我也就不獻這個醜,搞不好首輔還以爲我是在欺負你徐侍郎。”

    張敬哈哈就笑起來,“嚴次輔這是怕我們以多欺少吧,不過我這門生確實是最拔尖的,猜謎這事我都贏不過他。”

    對於張敬的讚譽,徐禹謙忙謙虛,嚴瀚似笑非笑看了看兩人,心領神會卻也不惱。張敬這老狐狸借話敲打他呢。

    綿裏藏針對了兩句,張敬轎起離開,嚴瀚亦大步走了沒有再與徐禹謙說一句。

    宋大老爺讓程氏先行上馬車,自己在宮門處等女婿,發現張敬、嚴瀚出來女婿落在後邊,便知這三人又發生什麼故事。

    未待宋大老爺說話,徐禹謙已冷聲道:“嚴瀚使的是調山離虎之計,宮宴上本就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宋大老爺心頭一跳,臉色都變了。“惋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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